第3章 人會撒謊,但屍體不會(第1/3 頁)
幾名刑警面面相覷,還沒弄明白為何自家隊長會突然針對這位新來的漂亮女法醫時,溫阮便已經下了井。
三四十米深的井水雖沒結冰,但哪怕隔著防護服也依舊寒意刺骨。
加之井中的陰冷滑膩、腐爛惡臭以及水下的壓力,不僅刺激著溫阮的感官,更是讓她手腳難以著力。
再加上擔心會讓屍體受到二次損傷,溫阮的動作尤為小心。
只是,在拉住死者柔軟手臂的剎那,她陡然生了涼意的眸子霎時猶如墨玉浸於清泉。
十多分鐘後,溫阮將屍體推到簡易支架上,等眾人合力將屍體從井裡拉出來,她才借力仰頭向上攀爬。
“放那邊,我先做屍表檢驗。”溫阮腦袋剛探出井沿,便指著不遠處空地上用布簾圍起來的勘察板。
幾名刑警聞言,轉頭看向榮曜。
雖沒有任何言語,但意思卻十分明瞭。
榮曜則看向一旁長著圓圓眼睛、圓圓臉的軟萌女孩,“祝卿安,你去拍照、錄影留證,有任何問題立即向我彙報。”
“是。”被點名的刑事攝像點頭。
“按照剛才的分配,你們幾個留守原地,其他人跟我去劉大成家。”
榮曜言罷,駕車揚長而去。
有多年法醫經驗、面對屍體比跟活人相處時間還長的溫阮,本以為自己做好了十足準備。
可當她看著面前屍體猙獰、絕望又略顯陌生的一張臉時,多年前的記憶還是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村子裡的人日子本就清貧,十多年前更是艱難,逢年過節才能吃上頓肉。
當年,溫阮的父親是警察母親是醫生,家裡有兩份工資支撐,過得比村裡其他人好些;他們為了讓女兒接受更好的教育,在村裡蓋了兩層小樓的情況下,又貸款在市裡買了房。
這事引得同村一些人紅了眼。
尤其,溫建業工作中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以往村裡有人想託他走後門,希望能讓家裡犯了罪的兒子少判幾年,被他直言拒絕後,村裡便傳出了不少閒話。
十六年前,溫建業在一起“綁架案”中假扮受害者家屬,給綁匪送贖金時突然跟綁匪一起離奇失蹤,警方用盡辦法卻依舊沒能找到他與那箱現金。
沒多久,村裡就傳出他“攜贓款潛逃”、“綁匪同夥”、“怪不得生不出兒子”的汙言穢語。
甚至,還有人多次匿名給溫阮母親工作的醫院寫信舉報,往爺爺奶奶家門前潑大糞。
一輩子最注重臉面的兩位老人,也因村裡的流言蜚語氣得一病不起。
再後來,母親辭了醫院的工作,為了湊齊給爺爺奶奶治病的錢與房貸而去了殯儀館,做起了人人避之不及但酬金可觀的入殮師。
可有錢卻難治心病,溫阮的爺爺奶奶終還是在父親失蹤那年的臘月二十六,含恨而終。
她也因父親的失蹤與母親入殮師的工作,時常在村裡與學校被同齡人孤立、霸凌。
那時,唯獨眼前這位剛嫁進溫溪村的漂亮鄰居嬸子,偶爾會笑著給她塞幾塊糖、幾朵院裡養的花、幾顆家裡樹上結的果子、幾盤自家醃的鹹菜……
記憶中愛美愛笑、勤快又善良的漂亮嬸子,此刻卻成了一具冰冷屍體。
溫阮微微仰頭,壓下眼底酸澀與腦中諸多思緒後,朝面前屍體深鞠一躬。
她要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還她清白。
一旁祝卿安見狀,也立即有樣學樣地深鞠一躬。
溫阮看了眼一旁架好的攝像機,“死者……”
“姓名”二字驀然卡在喉間。
溫阮突然意識到,這位認識了十多年的嬸子,自己竟從沒聽任何人喊過她的名字。
有的只是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