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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上陣父子兵，魏光耀立刻附和：&ldo;我爸說得對，爺爺，您不能聽七叔的，外頭那些平頭百姓，沒錢你就老老實實掙錢去，一分錢不花還想欣賞咱花大價錢買來的古董？誰給的臉啊？&rdo;

老爺子眼神動了動，顯然立即被這對孝子賢孫給說服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扯著蒼老的聲音慢慢說道：&ldo;老三說得不錯，東西是我買的，我給看，別人才有資格看。&rdo;

王三笑心頭有些抑鬱，但是古董到底是人家魏老的，別人確實沒有資格置喙，他不動聲色地瞥了魏琮一眼，只見他專心致志地品著杯中的茶水，彷彿已經超脫塵世了一般，半晌，將一杯茶喝乾，才放下杯子，輕聲道：&ldo;確實是這個理兒。&rdo;

&ldo;……&rdo;王三笑垂下眼眸，心想：真是一窩子王八蛋！

&ldo;不過呀，我想起一件事兒，&rdo;魏璜突然又說，&ldo;爸，上回看顧姨整理古董，有幾件殘品也忒不上檔次了，咱家現在是豪門，收藏那樣的破爛兒實在是掉身價。&rdo;

老爺子疑惑地看向他：&ldo;嗯？&rdo;

&ldo;就比如說那個洪武釉裡紅大盤，沿兒都破啦，&rdo;魏璜扒著手指頭挨個說，&ldo;還有那掛乾隆朝珠，有幾顆東珠都成啥樣兒了，怪不得說人老珠黃呢，還有那個、那個古琴，琴絃都斷了，人家詩裡不是說的麼，咳，咳，&rdo;魏璜清了下嗓子，十分氣宇軒昂地吟出一句，&ldo;弦斷有誰聽，忒不吉利了！&rdo;

王三笑連忙低頭喝茶，硬是將溢位的嘲笑咽進肚子裡，餘光瞥到魏琮，只見他賞識地點點頭，滿臉都是無聲的讚不絕口。

‐‐這貨被下降頭了？

&ldo;嗯，你說得有理，&rdo;老爺子思索片刻，&ldo;我玩了這麼多年的收藏，家裡確實有幾件古董不甚合我意，你跟著小顧去看看，把那幾件殘品都砸了吧。&rdo;

&ldo;咳咳咳……&rdo;王三笑一口茶水嗆了出來，猛地抬頭看向老爺子，&ldo;砸了？&rdo;

魏光耀大笑著一拍巴掌，贊道：&ldo;爺爺您這份橫刀立馬的魄力，收藏圈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娘炮這輩子是拍馬都趕不上了。&rdo;

王三笑大腦彷彿轟地砸進一顆炸彈，疼得他腦仁都快炸了，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找到片刻理智，定睛看向老爺子，沉聲道：&ldo;老話說，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古董是幾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古人技藝結晶，即使是殘品，也有相當大的研究價值，怎麼能說砸就砸了？&rdo;

老爺子倨傲地笑了一聲：&ldo;你說古董的生命是永恆的，但我下令說砸，不到一分鐘就叫它化為齏粉，三笑，今天老頭子教你一個詞，叫人定勝天。&rdo;

王三笑驚愕地看著他，渾身彷彿置身冰窟，冷得骨髓都瑟瑟發抖，他動了動嘴唇，輕聲說出一句無力的辯白：&ldo;您不能這樣，古董是全人類的財富，您沒有權力去砸碎它……&rdo;

&ldo;哈哈哈，&rdo;老爺子放聲大笑，伸出一隻枯樹皮一般的手掌，在面前的虛空中用力一抓，抬起蒼老渾濁的眼睛貪戀地看著手掌，自負道，&ldo;我當然有這個權力。&rdo;

&ldo;可是你卻不會這麼做，&rdo;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王三笑倏地回過頭去，只見那個生活秘書端著一疊茶點走過來，彎腰將茶點放在茶几上，轉身看向老爺子，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