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血與野獸(第1/2 頁)
那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雖然因為黑暗的夜色而沒能看清楚,但矢車菊依然可以清晰地意識到,伴隨著咆哮的火光,那枚子彈就這樣不知是精準還是歪打正著地在自己的後背上撕裂開了一道口子,接著迅速擴張開來迸發出血液,產生灼燒般的疼痛。
“噗——呃啊啊啊!!”開始,小傢伙還沒有什麼很明顯的感受,只是覺得似乎被猛地推了一下,隨之身體卻突然失去控制,毫無防備地摔倒在草地上,下意識就尖叫起來。
“打中一個!沖沖衝!!”聽到這樣淒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打手們宛如打了雞血那般,也不顧先前被矢車菊放倒的同伴,邊胡亂開著火,邊向著她和秋藝推進過去,“媽的!都打準點!要活的!給他們長長記性!!”
密密麻麻的子彈呼嘯而過,對於從小就只有在老家看過獵人們上山遠遠打獵的秋藝來說,這幾乎就是地獄般的場景,害怕的連頭也不敢抬,就躲在林子裡的石頭後面緊緊握著手槍,絲毫沒有想要反擊的意思。
雖然他也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會用槍,只是拿來壯膽而已,可正當捲入這樣混亂的火拼時,即便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也無濟於事,唯有寄託於警察能夠快些趕到,救下他們這些可憐的傢伙。
然而就算這樣想,他也頭皮發麻,開始在心裡不斷埋怨起來為什麼要貪生怕死,在迷暈了會所裡裡外外那麼多人以後沒有選擇靜待其變,而抱著一絲絲幻想試圖跑到附近的人家去呼救,結果如今不僅害死了矢車菊,也可能害死了“紅寶石小姐”。
是的,秋藝認為小傢伙她已經死了,就算不死,那也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光是中槍以後的出血就沒有辦法進行處理,何況她還那麼小,傷口再發生感染的話,真就可謂是九死一生——書上是這麼寫的,秋藝對此毫不懷疑。
“我算是個什麼東西……”失魂落魄的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緊咬著牙突然就有想要殊死搏鬥的念頭,卻又遲遲沒辦法下定決心,“如果我能做點什麼的話……如果我沒有擅作主張跑出來的話……該死!我在馬後炮什麼?”
掌心的金屬手槍頗有質感,而有關於型號之類的事情倒顯得並沒有那麼重要,沉甸甸的份量即便沒有填滿子彈,那也至少可以打個八、九分來,當然秋藝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親手拿著這樣的東西的,於是連溫度的傳遞都彷彿緩慢下來,冰冷的讓他極為不適。
這樣,等死似乎就成為了一件很輕鬆的事情,直到那稚嫩的呼喊伴隨著猛烈的槍聲劃破夜空,震撼著在場所有人每一根毛髮時,才突然不可思議般發生了轉機。
“ah!!ahahaha!!”那連完整的字詞都算不上,只是單純猶如野獸地吼叫著,在林地中間突兀勢起,矢車菊就這樣站了起來,奪過湊近想要抓起她的打手的槍支,連瞄準都沒有瞄準就瘋狂扣動了扳機。
“我操!這混蛋怎麼回事!!?”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這些本就不是很專業的打手嚇得抱頭鼠竄,卻也有膽大的幾個立馬舉槍回擊,乘著火光也確確實實又擊中了那女孩幾槍,可她卻依然屹立著,不斷進行射擊。
秋藝難以設想,她那樣幼小的雙手是以怎樣的姿勢去握住手槍開火的,更難以相信她都已經中了那麼多槍,哪怕只有模糊的身影也足以看到滿身是血的模樣,又是挺著多麼大的毅力堅持下去而不肯倒地的。
肉身怎麼可能戰勝火器——秋藝想起來以前村裡人偶爾會打到野豬,看著那麼個龐然大物,獵戶們都要喘著粗氣說那傢伙很是頑強,不過多開幾槍也得乖乖躺下——唯有那不畏懼死亡的堅定才能夠做到這樣,他如此自以為地想著,終於開啟了槍支的保險。
至於事實到底是怎麼樣呢?如今面對著警察,秋藝也只是痴痴地說著那時的小傢伙就好似負傷而要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