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佛教(第1/5 頁)
“佛教有大乘、小乘之分。你知不知道,玄覺寺究竟是小乘佛寺,還是大乘佛寺?”
浮迦潘以為裴行儉回答不了這問題,誰知裴行儉只略作思索,便很篤定地說:“是大乘佛寺。”
浮迦潘相當驚訝:“你自稱對佛教一無所知,這是誰告訴你的?”
“就是你自己剛剛告訴我的。”
原來,裴行儉心念電轉,想起一件事。他因為不懂佛道,幾乎從不跟他夫人庫狄氏談論這個,但是有一次他無意中提了一個詞,惹得他夫人很不高興。這個詞,就是“小乘”。
裴行儉一直記得這件事,也因此知道了“小乘”這個詞的由來。
佛教創始者喬達摩,稱為佛陀。他是釋迦族人,故而也稱釋迦牟尼,簡稱釋尊。佛陀經歷了出家、修行、成道、說法、入滅,以自己為明燈,向世人弘法。他傳道四十五年所說的精深教法,並未隨他涅盤而湮滅無聞,反而生機勃勃,流傳逾廣。
此後,佛教教理與教團經幾百年發展,分裂為上座部與大眾部。上座部倡導“弟子的佛教、學習立場的佛教”,強調信眾要出家,隱遁於僧院,過禁慾生活,專心修行,而不是走上街頭救濟他人。強調的是求自己解脫而非救度他人。
大眾部又稱“大集結派”,“大眾”意味著人數很多。大乘佛教的教理多誕生於大眾部,他們輕視上座部,故而蔑稱之為“小乘”,意思是侷限的、卑下的教理。
裴行儉問:“所以,上座部即是‘小乘佛教’,大眾部乃是‘大乘佛教’?”
浮迦潘不滿意這種簡單、粗暴的區分法,立刻說:“這種劃分是很粗略的,並不可一概而論。譬如,在玄奘的《大唐西域記》中,將錫蘭繫上座部佛教稱為‘大乘上座部’,而又將大眾部系的說出世部稱為‘小乘’,其中糅雜之處甚多。但是,如果追溯本源,大體意思正是這樣。”
裴行儉點了點頭。庫狄氏信仰的正是上座部佛教,因此在她眼裡“小乘”這個詞,是大眾部的侮辱、構陷之詞,聽見了當然會不悅。裴行儉也由此而知,會主動提“小乘”的僧人,定然不會屬於“小乘”教派。
浮迦潘打算詳細給裴行儉說明其中分別:“大乘佛教的立場,是自己研習佛法,更要教導他人。吏部還記得玄覺寺裡那尊西域聞名的釋迦菩薩像嗎?釋尊既然是佛陀,為何又會有‘釋迦菩薩’的稱謂?”
這完全超出裴行儉瞭解範圍,他立刻說“不知”。
“大乘佛教最初稱為‘菩薩乘’,在其教理之中,菩薩指的是‘相信自己能成為佛陀、有這種堅定信念’的人,因此,我們稱呼釋迦佛的前身、還未成為佛陀的喬達摩為釋迦菩薩。菩薩已經具備了佛陀的能力,然而卻不成佛,選擇持續救度眾生。大乘佛教追求的正是這種有信念成佛的菩薩修行,以利他為先,而唯因致力於利他,自己修行才得以完成。開始這個修行,要有誓死不變、百折不回的決心,如同披鎧甲上戰場的戰士。大乘佛教不是靜修的、僧院的佛教,而是救度的佛教。”
裴行儉聽完這番話,倒真是茅塞頓開。
他當然不可能透過這三言兩語就明白了什麼佛教教理,但是,這令他突然理解了“雪山下王”的個性。
鳩羅耶識作為一個自幼出家、專注譯著的學者,為何會有如此激烈陰戾的戰鬥姿態?
或許這些行為,在他眼裡是披鎧戰鬥,是救度眾生吧?
“原來如此。”裴行儉頗為讚歎地說,“貴寺是大乘佛寺,可這與這張袈裟、與‘雪山下王’,又有什麼關聯?”
浮迦潘說起佛教教理與歷史,興奮異常,見裴行儉繼續問他,更加知無不言了。“袈裟上每一個色塊代表梵文‘一言’,這恐怕並不合適。梵文應該是有五十一言。且‘雪山下王’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