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終成泡影(第1/2 頁)
“什麼命不命的,你才幾歲!”王靜急起來,說話像機關槍一樣,“咱們老師說過,若是中國人當初認命,就沒有今天的新中國,你學習那麼好,這點道理還需要我給你講嗎?”
陳秀麗痛哭出聲,“我也是沒有辦法呀。”她看向王家一家三口,不是所有人都像王靜一樣有一直支援她的父母。
滴滴聲由遠及近傳來,是客車到了。
“你快走吧,別管我了。”陳秀麗推著王靜上車。
王靜從車門處探出身子,“我去一高中把你的情況和老師說一下,讓你晚幾天報道,你等我的電話。”
縣高中給了陳秀麗20天的時間,她在家裡日盼夜盼終於等到了王萍的電話,卻是讓她去姥姥家借錢。
把錢匯走以後,陳秀麗獨自站在太子河畔,流水潺潺,彷彿在訴說著千年的故事,又似她心中無盡的憂愁。
陳秀麗最終還是辜負了王靜的好意,家裡的負債,弟弟的殘疾好似不可逾越的鴻溝,阻擋了她求學的路。
想憑藉讀書改變命運的願望,終究還是成了泡影。
九月底,陳立業終於出院。經過省醫院醫生的不懈治療,陳立業右腳大腳趾和二腳趾得以保全,雖然也留下了殘疾,但是隻要不幹重活,提重物,不影響行走。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此次意外,讓陳家揹負了近5萬元的外債,這差不多是他們家六七年的收入。
陳大發懶惰不假,但還不至於做出賴賬那等不要臉的事情。從省城回來不到兩天,恰逢村裡加深水渠,他扛著?頭一大早就去幹活了。
王萍也一反常態,去了鎮上的工藝品廠領了好些工藝品回家。陳秀麗把父母的變化看在眼裡,這一陣子積累的壓抑痛苦,總算有所緩解,至少父母還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農村的日子跟著節氣走,待陳秀麗幫著父母把陳家所有的地收完,時間已經跨過十一月份,冬天來了。
東北冬季漫長,天寒地凍,除了少數如打柴這樣專屬於冬天的活計之外,幾乎所有農活都停止了。人們習慣躲在屋子裡,享受著難得的清閒,俗稱貓冬。
距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工藝品廠因為提前完成了年度指標,而新的訂單還沒來,老闆早早的關門歇業。陳秀麗不想白白浪費大好時光,她早有準備,在立秋以後,央求陳大發去山裡割了很多杏條。
杏條也叫胡枝子,是一種多年生的灌木。山坡上,山溝裡,雜木林中,到處都是它們的身影。因為枝條柔韌細長,是編筐的好材料。
筐是東北農村生活的必需品,裝乾糧,盛糧食,挖藥材,趕集,走親戚,樣樣都離不了它。集市上賣筐,大的20塊,小的10塊。
王萍對此嗤之以鼻,編筐不如粘工藝品容易,也不如它掙錢多。
“兩三天才能編一個,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費這麼大勁兒你圖什麼?”
“圖掙錢啊,待著也是待著,筐編好了放在那裡,有人買就賣了,沒人買也不用搭吃喝,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陳秀麗手上的動作不停,柔韌細長的杏條在她手中好似有了生命力,一圈一圈地盤旋出筐的輪廓。
“別給我拽文詞兒,說什麼大道理。”王萍扔下手裡的牛角刀,說話不由得帶了幾分火氣,“我就知道這玩意不值錢,不夠費勁的。”
陳秀麗停下動作,說出了埋藏已久的心裡話,“你和我爸就是大錢掙不到,小錢不想掙,才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這話戳了王萍的肺管子,她把已經編好的筐底扔到地上,指責陳秀麗,“你有良心沒有?我們沒過好日子是因為生了你們三個,當初生你妹妹的時候超生,把家裡罰得連大門都摘走了。”
“也就是這兩年才稍微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