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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長生殿,虞笙稍稍有了點安全感。
林後站在殿中,相比上次虞笙見到他,林後整個人輕減了許多,寬大的衣袖下露出乾枯蒼白的手腕,就好似秋日池中一枝殘荷。
見虞笙走了進來,林後快步迎了上去,抓著虞笙的前襟,眼裡帶著灼人的光芒,顫聲道:「虞笙,湛兒他」
虞笙不忍心讓林後多傷心哪怕一刻,乾脆道:「大皇子,他沒死!皇后,他還活著!」
林後緊緊地抓住虞笙的衣衫,好似溺水之人抱著浮木一般。他閉上了眼睛,長睫不住地顫抖著。
「皇后?」虞笙喚了一聲。
林後輕輕搖頭,手上的力氣漸漸變弱,人也跟著滑落。虞笙忙攬住他,跟著他一同跪坐在地上,「皇后!您、您可還好?太醫,我去讓人傳太醫!」
林後抓住他的手臂,「不我沒事。」
虞笙只好守在林後身邊,過了許久,林後才漸漸平靜下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說,「我的兒子,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死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會死。」
虞笙將李湛是如何受人背叛,如何逃出生天,又如何回到京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林後。「皇后,現下皇上正病著,蕭貴妃不准他人探望,我們」
「虞笙,別著急。」在方才的失控後,林後又恢復成了往日冷靜自持的樣子,「我們去看看。」
「可是蕭貴妃……」
林後語氣淡淡,「我還在,她永遠只是個妃。」
這句話讓虞笙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林後一直表現得太不食人間煙火,以至於虞笙都忘了他身為一國之母的尊貴。
林後叫來禾公公,囑咐了幾句,然後對虞笙道:「走罷,我帶你去太極宮。」
第50章
李泱在太極殿內來回踱步, 神色焦慮。蕭貴妃坐在一旁,雙眼微闔,一手撐著腦袋, 蹙著眉道:「泱兒, 你還是坐著罷, 你就算把鞋底給磨破了,也於事無補。」
李泱頓了頓, 徑直朝蕭貴妃走去, 急道:「母妃, 你還在猶豫什麼啊,現在再不下手,等李湛一回來,我們可就什麼機會都沒了。」
蕭貴妃面露猶疑之色, 「可是, 那……那畢竟是皇上, 你的父皇, 母妃的夫君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李泱一屁股坐到蕭貴妃身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母妃, 你忘了舅舅是怎麼說的?在父皇心裡, 東宮的位置一直都是要給李湛的!他這些年表面上對我們萬般寵愛, 不過是為了挫皇后和李湛的銳氣!那林清玦本家勢微,自己又是個油鹽不進的木頭東西, 父皇若真的那麼討厭他, 為什麼不廢后改立您為後?」李泱越說越氣憤, 「父皇分明就是拿我們當幌子罷了!母妃,您可千萬不能因為婦人之仁壞了我們的大事啊!」
蕭貴妃一陣心煩意亂。不論兒子怎麼說,她對皇帝的感情不是假的。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皇帝的時候,皇帝還未到二十歲,少年意氣,風華正茂,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沒有哪個女子見了會不動心。雖然現在的皇帝已經快四十歲了,變得喜怒不定,陰鬱暴躁,可她一直沒有忘記當年他的樣子。要她直接了斷他的性命,她多少還是會捨不得的。
見蕭貴妃不應聲,李泱近乎暴走:「母妃,你到底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啊!現在朝中一大半是我們的勢力,歸德將軍又在南邊平叛,還有誰能擋住咱們?!」
蕭貴妃嘆了口氣,責怪地看向李泱,「泱兒,你還是太年輕了。歸德將軍雖然遠在南方,可還有手握數萬禁軍的武國公晏奉驍啊。從去年開始,他就一直稱病不出,皇上卻遲遲沒有收回他的兵權。你舅舅幾番試探,都被他擋了回去,你能確定他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再者,除了晏奉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