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不到的繼任者(第1/2 頁)
吃晚飯的時候,我把辭職的訊息告訴了媳婦,告訴她從明天開始,自己就不忙了,可以每天接送女兒上託兒所。
剛滿三歲的女兒拍著小手,蹦蹦跳跳地說,最愛坐爸爸的摩托車了,坐在軟軟的座位上,靠著爸爸軟軟的肚子好舒服,再也不怕被媽媽腳踏車上的小椅子咯屁屁。
媳婦很豁達,從來不過問我工作上的事,淡淡地說,這一年多你忙得瘦了五六斤,換個輕鬆點的工作也好。
離開修造廠的決定得到媳婦的支援和女兒的歡呼雀躍,讓我心安了很多,殘餘的不快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規定,國企主要負責人離職,必須進行離任審計。
離任審計結束前,我名義上還是修造廠的人,雖然不用按時上下班,但要隨時接受審計人員的質詢,對審計中發現的問題做出解釋。
榆樹坪礦審計科科長叫任麗麗,是個風騷的美少婦。
審計科歸經營副礦長程四苟分管,程四苟是放羊娃出身,依仗礦務局前任局長賈啟義子的身份,把持著榆樹坪礦的人、財、物大權,囂張跋扈,行事高調強勢,礦長書記有時也得看他的臉色。
在修造廠任職期間,我把程四苟沒有徵求我的意見,自作主張給修造廠安排的出納員的調令退回了勞資科,後來,又當面拒絕了程四苟讓我在不合格工程驗收報告上簽字的無理要求,把他讓自己侄子送給我的幾萬元賄金扔下樓。
再後來,程四苟企圖調戲垂涎已久的徐冰雅,被路見不平的馬秀蘭帶著兩個善撕能咬的東北虎娘們,當眾結結實實地羞辱了一頓,被收拾得灰頭土臉,威風掃地。
從省城學習歸來的我聽到徐冰雅受辱的訊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找了個機會,在會場上公開向程四苟叫板,把那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傢伙懟得差點當場噎死。
礦部辦公樓的人都知道,林子龍和程四苟是死對頭。
程四苟除了愛錢,還特別好色,這兩樣東西對沒有底線的當權者來說,似乎總是焦不離孟,如影隨形。
程四苟和任麗麗的關係,在榆樹坪礦無人不知。
任麗麗能從一個連上崗證都沒有的代崗財務人員,成為新成立的審計科副科長,後來又晉升為科長,全靠上面有人,是程四苟日復一日不遺餘力的結果。
有程四苟和任麗麗一對狗男女擋道,不用徐冰雅提醒,我知道自己的離任審計不會順利,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所以並不著急,怡然自得地度過了參加工作十四年來,最悠閒的一段上班時間。
每天按時起床做早餐,把女兒送到託兒所後,要麼騎摩托車上山去寶龍礦轉轉,看看出煤情況,和礦長孫建成聊會天,順便混頓午飯。
要麼到辦公樓遛達一圈,去審計科問問有沒有需要自己解釋的問題,再去某個和自己關係好的科長辦公室喝喝茶,侃侃大山。
本著“坐看風起雲湧,靜待雲捲雲舒”的態度,我把任麗麗帶人搞的離任審計並沒當回事。
一年多來,修造廠的賬簿被審計科和紀委翻來覆去折騰了好幾次,如果有問題早就爆雷了,不可能拖到我離任的時候。
在業務能力精湛、工作經驗豐富,又心細如髮的老會計徐冰雅面前,連小卡拉米都算不上的任麗麗,只有被虐的份。
想從徐冰雅親自過手的賬本上找出破綻,恐怕任麗麗把自己的一頭秀髮愁得一根不剩,也辦不到。
逍遙了十多天,我沒收到離任審計結束的訊息,卻接到姚南北親自打來的電話,通知我明天上午九點到修造廠,和新廠長交接工作。
至於新廠長是誰,姚南北沒有說,我也沒興趣問。
第二天,提前半個多小時到了廠裡,我和黃大海申小濤聊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