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葛根粉哪有(第1/2 頁)
爺爺很健談,但因為耳朵背,和他交流起來很費勁,我在房間坐了幾分鐘後就出來了。
春草在幫爺爺捏藥丸,我和在院子裡洗衣服的阿姨隨意聊起來。
阿姨說,爺爺幾年前結束了大半輩子行醫生涯,從青河口回到老家後,基本上就不出門了,整天在家裡搗鼓草藥,用不同種類的藥材和不同的配比,捏了很多種藥丸,餵給春草爹給他逮來的野兔子吃,看兔子會不會中毒。除了用兔子做實驗外,老爺子有時還偷偷吃自己剛做出來的藥丸,用自己身體試藥,好幾次差點出事。
順著阿姨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院子角落的兔舍,幾個大木籠子裡,關著十幾只灰色的兔子。
聽說過醫學院、研究所用小白鼠做實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用野兔也能檢驗藥品的毒性,也不知道爺爺這種方法靠不靠譜。
我問阿姨,聽姑姑說爺爺的醫術很好,在青河口一帶的名氣很大,為什麼不讓叔叔跟著父親學醫,把爺爺的醫術傳承下去呢?
阿姨神情黯然地說,春草爹姊妹三個,他是最小的,除了在鎮上開藥材收購站的姐姐外,還有一個比他大十多歲的哥哥。
哥哥姐姐從小便跟父親學著給人看病,哥哥二十歲那年,父親帶著姝妹出去行醫,留下他一個人看店。幾個鄉親抬來一個被毒蛇咬了,已經昏迷不醒的中年人,哥哥救人心切,把以毒克毒的草藥用的太多了,那個病人被灌了哥哥煎的湯藥後,不但沒救活,反而一個多時辰後在診所嚥了氣。
村民們以為不是哥哥的藥有問題,而是他們把傷者送來的太晚,所以並沒多說什麼,隨即抬著死者回家辦喪事去了。
當天晚上,父親回到家後,哥哥彙報了白天發生的事,介紹了患者送來時的症狀和自己的用藥情況。父親當場勃然大怒,操起傢伙把哥哥劈頭蓋臉揍了一頓,說哥哥的方子下藥太猛,病人不是被蛇咬死的,是被哥哥的藥毒死的。
哥哥不服氣,爭辯道,我下的藥量確實重了點,但不至於把人毒死,主要還是病人抬過來的時候,蛇毒已經散開,即使不喝我煎的藥同樣挺不了多長時間。
父親不聽大兒子解釋,讓他做好準備,明天早上跟自己一起披麻戴孝,到死者靈前磕頭,給人家家屬道歉賠罪。
不滿十三歲就跟著父親給人看病,備受患者尊重的哥哥,對父親的責罰並不在意,但接受不了醫德醫術備受鄉親們推崇,口碑極好的父親,因為自己的過錯,給死者家屬披麻戴孝的奇恥大辱。為了阻止父親這種自毀清譽的行為,哥哥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在藥櫃裡挑了幾樣毒性最大,藥性又相剋的草藥,生吞硬嚥進了肚子裡。
第二天早晨,等父親發現的時候,哥哥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經歷了這場變故後,爺爺便嚴禁自己的兒孫學醫,從此也不再教授已經跟隨了自己兩年的女兒的醫術,並且堅決不收徒弟。
我恍然大悟,難怪姑姑說自己連父親醫術的皮毛都沒學全,不是她笨,而是父親根本不教,也不准她學中醫。
阿姨講的這個故事有些悽慘,但激起我對爺爺的欽佩之心,也對老爺子百年之後,他潛心鑽研了一輩子的醫術也將失傳而暗自唏噓。
暗自傷神片刻後,我問阿姨哪裡能買到葛根粉,爺爺說我喝酒太多傷了胃,要經常喝這種東西養胃。
阿姨用沾著肥皂沫的手拍著大腿說,咱家就有啊,瞧我這腦子,昨天就該給衝粉糊糊解酒。
我問阿姨,爺爺說葛根粉能滋養腸胃,原來還能解酒啊!
阿姨信誓旦旦地說,當然能啊,我們這兒人都知道,沒有哪種草藥能比葛根解酒的效果更好,葛粉不但能解酒保肝養胃,還能當飯吃呢。
看阿姨說的玄而又玄的樣子,我說既然葛根粉那麼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