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寒月方升(第1/4 頁)
黑瞎子番外·醉酒宿酲
生活中有許多痛苦。
一些是客觀的,譬如受傷、病痛。
一些是主觀的,譬如因受傷而委屈、因病痛而絕望。
它們的區別在於,客觀的痛苦來自現實,主觀的痛苦來自大腦。
假如你是個飽受生活折磨的人,或者,你是個活了很久的人。
你會懂得一個道理。
既然活著已經很痛苦,就不要去疊加這種痛苦。
這意味著,除了必要的時候,請放棄自己的大腦。大腦不等於人類本身,大腦創造的痛苦,不等於人類此刻的痛苦。
這是我活了不算短的時間裡,一個重要的感悟。
我大多數時候是笑著的,不是外界無法影響我,是因為我不會去疊加外界的危險和痛苦。
假如有一天、有一件事會讓我去死,我也會高高興興地去死。
因為只要我還活著,當下的這一刻,就能夠安然。
但我不得不承認,極少有人能夠永久保持這樣良好的狀態。
我不姓張,我還是會痛一痛的。
當然了,上一句是我以前的想法,現在我知道了,姓張的,也是會痛的。
只是他們能裝而已。
他媽的,真牛逼。
當我遇到大腦失控時,我不會蠢到硬扛,很多外力都是不錯的輔助。
比如酒。
它能讓我短暫安寧下來,放空思緒,安住當下。
很多人都勸過我少喝酒,我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算很好——不僅僅是因為眼睛。
但是酒卻已經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伴侶。
倒鬥時水壺裡得裝點、平日裡手裡得提點、房子裡得收藏點……
好像這麼說,我的大腦總在失控?
不好意思,暴露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要論起來,真正的失控,除了年少家族鉅變,就只剩下那個夏天。
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啞巴,至少他能夠定期遺忘一些事情,不需要遺忘地多麼徹底,哪怕只模糊處理一兩個片段,也能讓人好受許多。
然而我倒黴地沒有這項技能。
真不公平。
同樣都是老妖怪,怎麼他就跟我不一樣?
怎麼我就該死的要把一切都記得這麼清楚?
我遇見那個女人是在一個夏天,這段緣分的結束,也是在一個夏天。中間隔了整整八年,我們都沒有見過面。
一開始,我只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直到腰後的匕首居然被她那麼輕易地搶走了,我才正視起面前的那個人。
當她問“可以借你的手一用嗎”時,我覺得這姑娘真是個怪人,我知道自己也沒好到哪去,這不重要,我想說的是,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用那副如此禮貌的口吻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的?
她從頭到腳都很怪,嗯,這點倒是和我一樣。
比如一言不發就自\/殘,這點跟啞巴很像,只是我當時不知道。當然了,我現在知道了也不想承認。
但如果讓我知道她真的是跟啞巴學的,我可能會……
會怎麼樣呢?
生氣麼?對她實行教育麼?
我哪來的本事,又哪來的臉?
我算老幾啊。
不過她估計也不是跟啞巴學的,我相信啞巴捨不得。
她是自己學會的。
第三個令我疑惑的則是,她的體溫為什麼這麼涼呢?
這點,西醫無法解釋。
我只能從中醫的角度猜測。
體溫與氣血有關,是否是她的氣血出了問題,還是說,承載氣血的經脈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