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似真似幻(第1/3 頁)
一條熟悉的街道,一個熟悉的天台,一個熟悉的夜晚,一個熟悉的女人。
她跪在地上,街上人潮湧動,叫賣聲嘈雜,我身邊卻空無一人,我身上亦空無一物。
我向那女人走去,只能聽到淺淺的啜泣,淚水落在馬賽克一般的平板電腦上。
我伸出了手,她緩緩抬起頭,卻從悲切轉為邪惡的一笑,一片黑霧般的衝擊波瞬間席捲整個街區,那之後便鴉雀無聲。
回過頭時,街道上早已屍橫遍野,並慢慢化為骨堆。我心裡痛苦無比,說不出話,卻感到淚痕從兩頰滑下,我感到心中那難以遏制的憤怒,卻無法用出任何力量。
那女人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離開,我只能拼命的追趕,她走的很慢,但我拼命的追趕依舊抓不住她的影子。
恍然間,天突然亮了,一座繁華的城市就突然出現在眼前,人群之中,我再難尋那女人的蹤跡,我便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
陽光雖然明媚,卻明媚的有些過頭,空氣中總瀰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突然有人在身後拍我的肩膀,我轉過身,是卑彌呼,她笑著遞給我一座模型,那是悉尼歌劇院的模型,但當我想接過它時,眼前的她卻慢慢變淡,然後化為了碎片。
然後便是一瞬間,不祥的氣息在空氣中引爆了,人群慌亂起來,我回過頭去,身後的悉尼歌劇院已經開始燃起了大火。
人們尖叫,逃離,卻不知逃往何處,擁擠,碰撞,踐踏,慘叫。放眼望向四周,盡是烈火,火種亦自天空降下,無差別的隕落在這片大陸上,蠶食著一切。
我瘋狂的奔跑,我拼命的呼喊。
“卑彌呼!”
“愛莉希雅!”
“華!”
“伊甸!”
可是我聽不到我自己的聲音,我只能聽到痛苦的呻吟與尖叫,殘陽如血,血如殘陽。
我終於跑到歌劇院內,這裡早已沒了生命的氣息,除了她,卑彌呼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廢墟之上。
她向我走來,散發著極其危險的溫度,卻是帶著渴求的眼神向我走來,她拉起我的雙手,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近乎發狂一般,用力擠壓著我的手,但我此刻卻用不出一點力氣。
她的手漸漸鬆下來,她的眼神也逐漸變了,烈火又重新佔據了她的雙瞳,烈焰包裹著她,也包裹著我,一切都開始化為灰燼,包括我自己,包括整個世界。
而後便是無盡的漆黑,即便此時我什麼都感覺不到,痛苦的哭聲依舊在我大腦中縈繞,此起彼伏。
像是身體的碎裂,又像是身體的重組。
我緩緩睜開眼,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街區,但這一次,我看到了天台上的屍體,屍體旁的槍,以及街區中的骨堆。
“如果有一天,像這樣對我扣動扳機,就能拯救多數人的話,凱文,你會怎麼做呢?”
…………
我呆滯的向前走著。
眼前出現了火海中的澳洲,我看到四處都是冰錐包裹的烈焰,看到華懷裡早已被冰錐刺穿並失去呼吸的卑彌呼,看到痛苦而無奈的愛莉希雅。
“凱文,你的眼淚,會結冰嗎?”
…………
我再次墜入黑暗,這一次,我什麼都聽不到了,我只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許久,我又緩緩睜開眼,殘破的地球,終焉的巨瞳,當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踏入了光幕。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卻連一個站著的人都沒看到,一個正在下降的平臺上,幾個休眠艙,一臺電腦,還有插著氧氣管幾乎失去意識的梅。
我久久的看著她,她用力睜開眼睛的一絲縫隙,對我丟擲釋然的微笑,隨後便是一片白,光幕關閉了,我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