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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淌過河水,幾步來到少年身邊,踩上生滿青苔的石頭,瞬間,瀑布的水劈頭蓋臉地打了狐狸一身,那支稜著的耳朵也因此而趴在了腦袋頂,被瀑布打得直不起來。
狐狸站在少年背後,用自己的身體為少年擋著水,那由皮毛幻化而出的衣袍濕了個透。
銀色的月華還在源源不斷往少年體內湧去,卻因為少年靈脈已斷,進入不得門道,在少年體內橫衝直撞,使得少年更加痛苦。
狐狸不敢亂動,只得先強行斷了少年還在執行的功法。沒了執行的功法,那月華便也不再往少年體內傳輸,如薄霧般瞬間消散。
束星一直咬緊的牙關這才鬆了開,渾身的疼痛隨著輕啟的唇無法抑制地撥出,沒法多想這狐狸是怎麼闖過重重陣法來到這兒的。
&ldo;多……謝……&rdo;連聲音都在發著抖。
狐狸又氣又心疼,擋著泉水,小心翼翼地把人從地上抱起來。然而就算再小心,渾身的經脈都斷了,又能不碰到哪裡?就只是這樣一個動作,少年那被河水凍得發烏的唇瓣便又泛出白來。
少年身子本就纖細,此刻受了傷,恍若無骨般躺在狐狸雙臂間,輕得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狐狸怕他口中還含著血,左臂抬高了些,怕他嗆在喉裡。
&ldo;你就別說話了。&rdo;狐狸可不願意聽到他現在跟他道謝什麼的,柳葉般的眉皺緊。
兩個人身上都是濕的,但到底狐狸比這在瀑布底下待了好幾個時辰的小孩兒要好,身上的暖氣兒讓束星恨不得把整個身子都往狐狸身上靠。
&ldo;別亂動!&rdo;狐狸看著他在自己懷裡不安分,心都揪起來了,加之束星自己把自己傷成這樣子,又在外邊兒布了好幾個迷陣不讓他靠近他想了來氣,語氣難免重了些。
束星現在哪兒管得他語氣是如何呀,根本聽不出來這狐狸在擔心他。不如說他現在聽什麼都像隔了層窗般,聽不真切,眼前也是霧濛濛的一片。想睡過去,但身上的疼痛卻又強迫他保持醒著。
他只聽清了狐狸說的哪幾個字,又遲緩地在腦海里把這幾個字連成一個句子,隔了好幾秒才給了個反應。
&ldo;冷……&rdo;臂彎間的少年低聲呢喃,若不是狐狸聽力卓絕,恐怕在這瀑布的水聲中很容易便忽略過去了。
狐狸眉間皺得更緊,把這孩子往懷裡摟了摟,貼在胸口,怕顛著這小孩兒,輕輕一步下了瀑布下的大石。水沒到他腰的位置,他就一步一步淌著水,穩步走向岸邊。
&ldo;忍一忍,回去就好了。&rdo;儘管還在氣頭,但狐狸終究是放柔了聲音安慰這少年,&ldo;回去我便拾柴生火。&rdo;
束星被系統騙了,又受了這麼大罪,本就委屈又難過。此刻模糊聽見狐狸的安慰,那憋了許久的委屈忍不住湧了上來,鼻尖一酸,眼淚便不停往下掉,和著身上的血跡,讓狐狸心疼到恨不得把心給挖出來,就為了讓這小祖宗別再哭了。
&ldo;你別哭了呀……&rdo;狐狸說話帶著南方人的尾音,柔軟的江南水鄉之意,刻意放柔的聲音更加溫潤,讓束星恨不得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那少年越哭越兇,狐狸幾乎是手足無措了,抱著人穩步往小院裡走,一邊低聲哄。
&ldo;別哭了好不好……我不兇你了……&rdo;那低聲下氣的模樣,也不知誰才是做錯了事的那個。
世間便是這樣,誰先愛上,便把整個人都輸了個徹底,什麼也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