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終天之戚(第1/2 頁)
心神交匯之中,花箋也成為了被縛在刑架之上的人,一個身體,兩個靈魂,兩份痛處。
被縛在刑架之上的弄潮不能動彈,她就這麼看著央措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那步子沉重而緩慢,在行至弄潮前側之時,央措停下了步子。
央措看著弄潮,眼中有不捨,有疼惜,也有愧疚,但這些並沒有讓央措改變主意,在一旁的那些黎山弟子,大多卻都在冷眼旁觀,有些甚至還在躁動著讓央措快些下手。
弄潮只覺得心頭一陣涼意,她低頭,只見央措的那一刀已然插進了她的心頭。弄潮的最後一絲希望被央措戳的粉碎,弄潮看著央措,嘴角帶著幾分自嘲笑意,眼角泣出了血淚。
央措是她的母親,因為敬愛央措,所以她為黎山付出諸多,甚至還打算日後終身獻於黎山,可央措給了她什麼?黎山又給了她什麼?
她與邪靈幾番拼死鬥法,沒有死於邪靈之手,最後卻因為自己維護的黎山而死在了自己母親的手中。
何其荒謬,又何其可笑。
心頭之血染紅了弄潮的衣裳,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血液在她的身體之中流失,她甚至還聽見了血液掉落在地熱之中,發出‘嗒嗒’的聲音。弄潮覺得她身體中的那把匕首很冰冷,比起寒冰利刃還要徹骨三分。
“你,真的將我當做過你的女兒麼?”看著央措,弄潮輕啟朱唇問道,聲音沙沙啞啞,可也真真切切。
這是自她被縛在刑架上之後的第一句話,大約也是最後一句話。
央措看著弄潮,她撇過頭並未回答弄潮的話,只是退開兩步,手中微微用力,將插在弄潮心頭之上的匕首拔了出來。
她的手有些抖,腳也有些發軟,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也因為她的虛軟掉入了炎溶之中,化作灰燼散去。她心虛的不敢抬頭看向弄潮,飛身朝上而去,沒有片刻猶豫便同黎山的那些弟子一同設下了困鬥陣,將弄潮連同地熱一同封印在了此處。
四十九個日日夜夜,弄潮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和地熱的灼熱了,只是空洞的就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點流盡,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走向死亡。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弄潮突然羨慕起了被她誅殺的那些邪靈,起碼他們在死的時候是沒有痛苦的。不像她,即便這般痛苦,也只能受著,連自我了結都無可奈何。
當最後一滴血流盡,地熱終於歸於安靜,弄潮也嚥下最後一口氣,她的身體化作銀霧散盡,弄潮以為她終於得到了解脫。
雖然受盡失望和苦楚,但是弄潮生來太過純良,她本來是打算放下這些恩怨之事的,就當是還了央措的生養之恩。只盼輪迴之後,她不再和央措有瓜葛,不再和黎山有瓜葛,更不要再做除靈師,只要做個普通人便好。
可偏偏她的所想未能如願,這困鬥之陣困住的不僅僅是地熱,還有她。
終戚,終戚,終天之戚。
花箋終於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成為黎山的禁地,而禁地的名字會叫做終戚了。
這裡是央措的禁地,是她終身的遺憾,可她後悔又有何用呢?事情已然發生,弄潮已死,還不得轉生,這件事情已然再無轉圜的餘地。
禁地之中沒有生靈,弄潮眼見之處,除了炎溶便是崖壁料峭,她如遊魂一般在這在岩溶之中來回遊蕩。
因為痛,所以弄潮丟棄了思想,因為失了目標,所以她沒有了方向。
弄潮也不知道在這炎溶之上孤獨的走了多久,直到那一日,她心中有個聲音問她:你就甘心認命麼?你就不恨央措麼?你就不恨那些黎山弟子麼?你願意為了那些人鎮住地熱,而自己永世不得超生麼?
這個聲音和她問的這些問題點醒了弄潮,將弄潮的思想喚了回來,她自問從知事起,便對得起天地,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