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盡惹爛桃花(第1/3 頁)
這次賞荷宴堪稱文壇盛會,旦州境內但凡數得上的文人才子全來了。
為了此次盛會,杜府在荷塘邊專門修建一條小渠,從荷塘中引清水灌之,設了曲水流觴之局。
石渠蜿蜒曲折,其間有流水潺潺,清澈粼粼,每隔三尺設有石桌,桌上皆置有美酒瓜果,眾才子們分列而坐。
不遠的竹林中,有女子素手彈琴,絲竹管絃之聲清幽悅耳,湖面上有微風徐來,伴著荷花陣陣清香,眾人一觴一詠,莫不覺得酣暢至極、風雅至極。
酒逢知己千杯少。
這場盛會從午後一直延續到傍晚,眾才子趁著酒性相互鬥詩,鬥畫,席間佳作頻出,讓人目不暇接。
其中,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蘭亭舟畫的《小荷睛晚圖》。
曲水流觴轉過兩輪之後,眾人投票評出今日最佳的三首詩和三幅畫,一同送至首座的杜仲和盧昱面前,由他二人最後圈出全場最佳。
杜仲為此次聚會,還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兩方澄泥硯為彩頭,要獎給全場最佳詩畫。
鹿鳴書院的少年天才王奚石拔得頭籌,他的《湖畔詠荷》被兩位大人一致圈定為最佳詩作。
但到了書畫這裡......杜仲毫不遲疑地圈了《小荷睛晚圖》,但盧昱看著此畫,眉頭卻夾得死緊。
杜仲道:“盧大人覺得此畫不妥?”
盧昱搖頭:“此畫筆法凝練,佈局新清,頗有趣韻,確是好畫。”
“不過,若是能用大寫意的潑墨來畫,則會更好,其雄渾大氣方能更突顯荷之高潔古樸之意。”
待他看清楚畫的署名時,眉頭夾得更緊了,口中還不服氣地哼了哼
“第一就第一吧。可惜子茁這次沒在,不然讓他也來畫上一幅,定不比這幅差。”
呂子茁是盧昱的得意門生,也是京都北派書畫的後起之秀,頗有盛名。
杜仲哈哈一笑,道:“待下次盧大人的愛徒來了,下官再辦一場流觴曲水,重新比過。”
世人皆知盧昱愛書畫成痴,且是北派技法的強力擁躉者。
而這幅《小荷睛晚圖》筆觸細膩柔和,風格平和淡然,是明顯的南派技法,難怪惹得盧昱橫挑鼻子豎挑眼。
最後,盧昱吹著鬍鬚,心不甘情不願地圈了《小荷睛晚圖》為最佳。
蘭亭舟與王奚石同時出列,對杜仲和盧昱恭敬行禮,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接過了澄泥硯。
詩畫評選結束之後,眾人沒了拘束,便各自找相熟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氣氛熱烈。
蘭亭舟幾乎沒入過書院,更沒出過清水鎮,所以今日在座諸人沒一人與他相熟。
無人相邀,他便一人坐在石渠末端,賞著滿池荷花,淺酌淡飲,倒也閒適自在。
盧昱自首座下來,走到他跟前,瞅了他兩眼,而後板著一張臉,硬聲道:“你,陪老夫走走。”
看著盧昱彆扭的模樣,蘭亭舟不禁莞爾。
他施施然起身來,恭敬一禮道:“學生遵命。”
二人沿著荷塘隨意地走,盧昱悶著頭在前,半晌沒說話。
蘭亭舟落後半步,不急不徐跟在他身後,也沒開口。
走了一會,盧昱停下腳步,有些氣惱地回頭道:“你小時候不是說更喜歡北派,還想拜老夫為師的?怎麼長大了,又拐到南派去了?”
蘭亭舟一笑,道:“家父不允,學生便只好改弦易幟了。”
盧昱不滿地哼了一聲。
蘭亭舟溫聲道:“在學生看來,書畫皆是直抒胸意,不應拘泥於手法,能暢快淋漓就好。”
盧昱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哼兩聲,不滿之意卻少了許多。
“從小就敢拿笤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