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對不起的事10(第1/2 頁)
“文雅,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件。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一根稻草,淹沒島嶼的也不止是某一滴水,我們會疏遠,不是幾句話能講清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想問個究盡,但我能說的只是這些,不要再多追問了。”
柳肆再一次結束通話電話,文雅握著手機久久未動,她一直覺得是哥哥柳肆太過桀驁不馴,太過自主自私,甚至是忌妒自己的完美討喜,才與自己一再疏遠。她自認為自己無錯,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柳肆的身上,從來只覺得自己是被動的接受他製造出來的隔閡,是他太自私自我。卻沒想到,到頭來其實是自己,原來是自己造成了這一切。
聽話!對,就是聽話。
文雅終於開始意識到這個從前當作誇獎的詞彙,此時再聽有多麼可怕生寒。一句聽話貫穿了文雅三十餘年的人生,直到此刻,她才清晰地明白瞭如同人生奇點一樣的中心。她的一切,成也聽話,敗也聽話。聽話就像是一道落在她身上魔咒,任何人與事只要一與之觸及,就自動會完成一種預設的妥協。
就比如陳慧心被驅離這件事,文雅明明認為柳清蘭做得不對,但因為她習慣性的聽話,就自動在內心完成了對自我的馴化。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那不過是母親對自己的保護欲,雖然方式不夠光明磊落,但出發點至少還是出於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在意。
此時再想,其實這種所謂保護不止對陳慧心這一件事,而是從始至終都存在,每當文雅試圖獨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所謂的保護就都會出現。柳清蘭安排的一切都不容質疑,並非只針對某人某事的特時個例,是針對文雅的整個人生。
回顧自己的過往,母親給的看愛似無私,但也自私。就如同柳肆所說,她活得就像是母親柳清蘭的一份影子分身。
而那真的是保護欲嗎,還是佔有慾?文雅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並不屬於自己。
手機螢幕亮起,又是柳清蘭發來資訊,提醒文雅時間已經很晚,快點回家,她在等她。
“不用等我。”文雅回覆。
“我會等你的,快回家。”柳清蘭的回覆很快過來。
文雅關掉手機,靠到椅背上,側頭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久久沉默。
文雅拿起手機給文德正打過去時,文德正正在廚房裡做飯,關上火詢問她什麼事。文雅有些到嘴邊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又打了個圈壓回去,只說讓文德正給自己留個門,她晚上回去住。
“你媽媽還在你房子那邊呢,你不回去?”
“不回。今天我想回家住自己從前的房間。”
“好,那我給你留個飯在冰箱,你回來了就自己熱一下。”
半小時後,文雅離開公司朝父母家的方向去,但又並沒有直接回父母家,而是到周暮家老宅樓下。看著六樓亮光的陽臺,她按響路邊破舊腳踏車的鈴鐺,然後沿著步梯一層層向上,最後來到一扇多年未曾靠近過的舊門前,抬手叩響大門。
敲了很久,都沒有人來開門,文雅卻不放棄,隔著門喊周暮的名字,要他出來。
終於,周暮開了門,冷淡地看著文雅一言不發。
“對於一個嗜賭成性,謊言連篇的人,你都能珍視他的生命,不顧自己的危險,不放棄他。為什麼對我,不能再多包容一次。”
“我不欠你什麼,對什麼人什麼態度,你都沒資格這樣質問我。”
“你故意給自己扣罪名,將自己說得邪惡無情,想嚇退我,趕離我,要我離你遠一點。周暮你要真是恨我,怨我,那不該是報復我,懲罰我才是嗎。為什麼不惜抹黑自己,只是想我離你遠一點?周暮,你害怕再見到我,你見到我,還會不由自主的還是把我當成那個你交心的、可以把所有秘密都講出來的人,在世上唯一覺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