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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沈慎因她對少帝生出怒火,此時也同旁人一樣看得動作遲緩了些,小姑娘可愛得有點過分了。
阿宓絲毫感覺不到他們的善意,只覺得大人也被帶壞了而跟著一起嘲笑自己,又是難受又有點兒氣,心中自此記住了少帝,想著今後見到一定要離得遠些。
車隊停下,安前在外邊兒問,&ldo;陛下午膳想用些什麼?&rdo;
&ldo;不要在宮裡的那些。&rdo;少帝想了想,&ldo;就地取材吧,讓鎮天也去幫忙。&rdo;
外邊兒靜了下,一隻鷹能幫著抓什麼?好些的話是雉雞、兔子,稍微重口些便是田鼠、蛇之類,難道要給陛下烤蛇、烤鼠?
阿宓得以暫時歇了口氣,被沈慎帶著下了鑾車,小姑娘低著頭似乎不大願意看他,沈慎斂了方才的笑意,牽著人道:&ldo;想吃什麼?&rdo;
&ldo;阿宓不餓。&rdo;聲音輕輕的,稍微不注意都可能聽不見。
反正暫時無事,沈慎就任她牽著自己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不多時就到了溪水旁。沈慎卻是想起當初在破廟休整後的那個清晨,阿宓跟在他後面,洗漱時在溪水中瞄見一條小水蛇,還膽大地直接徒手抓了起來。
那時候他以為她是膽大所以不怕,如今想想,恐怕只是不曾領略過蛇類的可怕之處,又覺得它很小沒什麼威脅,才能那樣毫無顧忌。
說到底,原來阿宓也是個&ldo;欺軟怕硬&rdo;的小慫包。
這種性格放在別人身上該會讓人厭惡,放在阿宓身上……沈慎抵唇咳了咳,及時止住自己那些絲毫不君子的想法。
阿宓低頭洗去了手上和袖間沾的細細短短的鷹羽,都是它脖子那兒掉下的毛,要不是阿宓暗暗用手抵住了,它能探腦袋過來蹭阿宓滿身。
她洗著蹲下了身,小小的一團,無言的發頂透出那麼一股委屈。沈慎面對她已經敏銳了許多,自然能察覺到阿宓的情緒。
少帝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他生來受盡寵愛、天生握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也就讓他缺少了那顆會為他人著想的心。假使他不僅是貪玩,而是性格更殘暴些,這大梁早已被他玩完。
&ldo;阿宓。&rdo;沈慎低低這麼喚了一聲,仍沒有得到回應,他便也跟著蹲了下去,耐心地等著她。
溪水河畔,習習涼風攜帶水汽,卷過二人衣袍,令兩人氣息都有些混在了一起。
阿宓轉過眼眸,望見沈慎眉眼間的沉穩與包容,積壓的委屈忽然湧上心頭,轉為濛濛霧水盈在了眼眶。
&ldo;……阿宓。&rdo;沈慎聲音忽然就沙啞了些,握住了那柔軟細嫩的手,&ldo;莫哭。&rdo;
事實通常是,不安慰還好,越安慰,小孩兒就會越想哭。阿宓就是如此,淚水瞬間就嘩嘩落下了,她還低下頭不讓人看見,於是沈慎只能看清淚水打在溪水中驚起的圈圈漣漪。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莫名生疼,語言在這種時刻是無力的。
&ldo;大人……&rdo;許久,阿宓前襟都被打濕了,才啞著嗓子出聲,&ldo;阿宓不是鳥兒。&rdo;
剛才被少帝強行拉去撫鷹的情形就映在阿宓腦海,旁人看熱鬧般的笑意也都清清楚楚。阿宓有時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意,但有時也有小女兒家的敏感。
別人也許覺得少帝肯這樣逗她是這個小姑娘的榮幸,阿宓除了不情願外卻想到了更多,那次楚楚的&ldo;籠中鳥&rdo;三字更是被她刻在了心中。
阿宓逃離洛府、不想再到公子身邊,就是不想再當個被豢養的鳥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