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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不大，比洛府都要簡單許多，用於觀賞的亭臺樓閣假山石水基本都沒有，院落裡至多擺張石桌。最為精緻的竟是迴廊，上面刻了了許多筆法飄逸的字，讓冷冰冰的沈府頓時多出幾分書生情懷。

&ldo;這是大人的先祖所刻。&rdo;管家見阿宓注意到了那些刻畫的文章，頗為自豪道，&ldo;當初沈府重建，不知多少人想要求得這裡的一字半句，大人都沒應過。&rdo;

阿宓似懂非懂，她的欣賞能力僅限於美和醜，不過還是努力捧場，&ldo;好看。&rdo;

話實在敷衍，但因為語氣真誠，另有本身臉蛋加成，管家對她和顏悅色道：&ldo;既然當了大人書童，怎麼也得有些真功夫，平日無事就多來這裡走走，總能學到幾分。&rdo;

阿宓認真點頭，管家又領她去了別處，一邊交待，&ldo;你平時跟著大人要乖覺些，少說話多做事總沒錯。既然作了書童身份，今後這內院就不能隨便進，千萬不能打攪了老夫人。&rdo;

&ldo;老夫人?&rdo;

&ldo;老夫人就是大人的祖母，平日大都待在佛堂，如果在府裡碰見了嬤嬤，那就是伺候老夫人的，需得客氣禮待些。&rdo;

&ldo;嗯。&rdo;不論管家交待什麼，阿宓都聽話得應是，這模樣叫管家很有成就感，一時竟忍不住真把她當成了書童來教導，等回過神才想到這是個姑娘，多半是服侍大人的，他教那些有什麼用。

苦於這沈府也沒有個能教她的女眷，管家定了定心最後道：&ldo;小洛，你且用心服侍大人，不過切忌擅媚專寵，不可耽誤了大人正業。&rdo;

阿宓已經被他說的一大串給塞暈了，聽到這兒也沒細想，繼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管家嘆了口氣，罷了，看著是個老實的，他也不用太嚴格。

他帶阿宓領了衣裳換好，就歸還給自家大人了。

許是在自家府邸，沈慎看起來比京城外的那些日子要溫和許多，衣裳也是簡便舒適的袍子，正在案前提筆書寫。

&ldo;大人，晚膳有什麼吩咐嗎?&rdo;

沈慎停筆，&ldo;老夫人呢?&rdo;

&ldo;老夫人還在佛堂，晚膳該是不吃了。&rdo;

沉默了一下，沈慎道：&ldo;煮兩碗麵。&rdo;

實在是簡單得過分，但在沈府這就是所有人習以為常的事，管家問阿宓，&ldo;小洛有什麼喜好，辣還是鹹?&rdo;

阿宓想了想，&ldo;可以辣一點嗎?&rdo;

聲音依舊是細細軟軟的，彷彿稍微高聲一點能把自己給嚇著，管家笑了笑，&ldo;和大人喜好一樣，看來廚房不用另做了。&rdo;

重新看向沈慎，管家忍不住添了句，&ldo;大人早點歇息。&rdo;

得了個低低的&ldo;嗯&rdo;，管家內心慨嘆，作為家僕又不好再勸，只得退下。

自從上一位大人去世後，老夫人待她自己就十分苛刻，甚少出府，時常待就待在佛堂念經，三餐茹素，更多時候晚膳也是直接略過。

誰都知道老夫人心裡的坎，逼得親子自盡，任人都難以承受。即便如此，當時老夫人還是得承擔起教導小孫子的重擔，她已經為此沒了唯一的兒子，當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從管家待在沈府那日起，他幾乎就沒見過這座府邸高興的樣子，無論是年節還是大人高中榜眼，沈府的上空彷彿永遠都團著一塊烏雲，陰影籠罩著整座沈府。

老夫人的眉頭始終不展，大人也就不見笑顏。

有時候管家都覺得沈府的氛圍著實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