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沐清風出事(第1/3 頁)
亓暄在自家安然度過了幾日悠閒時光,每日與家人相伴,或於庭院中閒適踱步,或靜坐在屋內窗邊,沉浸於獨處之樂。然而,時光匆匆,他心中卻總有一絲隱憂,醫廬那邊的事務如同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他暗自思量著也該是時候返程了,雖不捨這溫馨的氛圍,但醫廬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召喚著他。
於是,當東方天際第一縷曙光劃破夜幕,晨曦初露之際,亓暄早已起身。他眉頭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之中,一縷決然之色如寒星乍現。他動作輕緩卻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行囊,每一個動作皆蘊含著對家庭溫暖的留戀與對醫廬責任的擔當。末了,他昂首,深深吸進一口清晨涼潤的空氣,似在汲取力量,以平復內心因不捨與牽掛而泛起的波瀾。
他步出房門,逐一向師兄弟辭行。師兄弟圍聚而來,你一言我一語,關切的叮囑不絕於耳,那聲聲關懷,似暖流沁入他的心間。亓暄面容凝重,輕輕頷首,將每一份叮囑都銘記於心,以低沉而堅定的嗓音一一應下。隨後,他再不遲疑,猛然轉身,衣袂隨風而動,大步邁向迴歸醫廬的路途,那背影在晨光中漸行漸遠,似一幅寫滿堅毅與使命感的畫卷。
亓暄歸心似箭,腳下步伐匆匆,然而內心卻被一絲莫名的不安緊緊纏繞。他的目光不時警惕地掃向道路兩旁,那平日裡鬱鬱蔥蔥、能讓他心曠神怡的樹木,此刻在他眼中卻似張牙舞爪的怪物。層層疊疊的枝葉相互交錯,仿若編織成了一張巨大而神秘的網,將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隱匿其中,一股陰森之感撲面而來,令他脊背發涼。
當亓暄的雙腳踏在醫廬周邊的土地上時,他只覺周圍的樹林陰森得可怕,靜謐得如同死亡的領地,往昔那悅耳的鳥鳴聲仿若被黑暗吞噬,了無蹤跡,唯餘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瀰漫在每一寸空氣中,不祥之感如洶湧的潮水在他心底澎湃而起。
他的步伐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伴隨著內心的震顫,緩緩朝著醫廬挪去。距離那扇熟悉的門尚有一段距離,一股濃烈且刺鼻的血腥味便如惡魔的氣息,陰森森地直撲他的鼻腔。亓暄的面色剎那間褪去所有血色,慘白如紙,心臟也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難道遭逢鉅變?”他雙目圓睜,滿是驚恐與惶惑,身形踉蹌不穩,卻仍不顧一切地朝著門口衝去,手臂奮力一伸,“砰”地一聲推開那扇門,而屋內的慘狀隨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他的眼眸,令他整個人如遭雷殛,木雕泥塑般怔立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只剩無盡的駭然與震驚。
踏入那曾經熟悉的庭院,亓暄仿若踏入了一片煉獄廢墟,往昔的寧靜雅緻已被血腥與混亂徹底碾碎。藥圃之畔,侍女青黛癱倒於地,她那原本素淨的月白錦緞衣衫,此刻已被鮮血染成刺目的深絳色,濃稠的血液仍在她身下緩緩蔓延,滲進泥土裡。她雙眼緊閉,眉頭痛苦地緊鎖,原本秀美的面容因極度的痛苦而猙獰扭曲,嘴唇微微張開,似是想要訴說什麼卻又無法出聲,生命的氣息早已悄然消逝,徒留冰冷的軀殼在這殘敗的庭院中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周圍的草藥像是被一群瘋狂的野獸肆虐過,嫩綠的枝葉被無情地踩入泥中,鮮嫩的草汁與泥土混合,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息。精緻的花盆碎成了一片片鋒利的殘片,有些嵌入泥土之中,有些則散落在草叢間,原本規整的藥圃如今一片狼藉。
亓暄只覺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他用力咬緊下唇,直至嘴唇破裂,一絲鹹腥的血味在舌尖散開,才勉強將內心如洶湧海嘯般的恐懼與排山倒海的悲痛壓制住幾分。他的雙眼滿是血絲,心中瘋狂地咆哮著:“究竟是哪方惡煞,如此喪心病狂,下此毒手?”他緩緩抬起那顫抖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抹過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那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滿是血汙與泥土的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