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錦囊(第1/2 頁)
秋時的晨露積在輿車的帷蓋上,輞壓過坎坷不平的官道,掀起一片塵土。
山松扯了扯轡,回頭朝著帷幕溫聲道:“少夫人,約莫午時,便能見到武安郡了。”
顧著許懿禮身懷六甲,輿車平穩卻不快。
自輿車內延伸出一直素手,許懿禮掀開前窗帷幕,素手拉著車轓固定身子:“公子,”
“少夫人,屬下萬不敢當您一聲公子,喚我山松便是,”山松控制著轡,偏頭看向半個身子在車窗前的許懿禮,“秋風徹骨,少夫人可將帷幕掩上說話,免得受涼,”
許懿禮搖了搖頭,她只覺得這幾日心裡七上八下,沒由來地心慌意亂:“山松,我從前便在'挽亭'見過你,”
“你同我說句交底的話,衛馳他……衛家,是不是出事了,”
山松想著公子臨行前讓他交給少夫人的錦囊,有些為難:“公子臨行前,”
“讓我將此物交予少夫人,”山松還是從腰間將錦囊拿出,遞到許懿禮手裡,安了安她的心,“但需要夫人到了武安再開啟。”
許懿禮將錦囊握在掌心合攏,空懸的心仍舊沒落到實處,但卻仍對山松點了下頭:“多謝。”
蟄枝為她蓋了蓋毯子,將人捂的嚴絲合縫,密不透風:“夫人別擔心,大公子武藝卓絕,定然不會出事。”
許懿禮的手從毯子裡探出,隨之按下了她的手拍了拍,沒有言語。
“少夫人,是在擔心主子?”宋慈是衛都中人人讚頌的才女,有顆七竅玲瓏心,瞬息間便明白了許懿禮的擔憂和顧慮。
許懿禮聞言,凝住的眉未松半分:“若是公父和衛馳出了事,阿挽……”
“我雖是女子,但關乎衛家,我也時常鑽研,也略懂些皮毛。衛家常年駐守關隘,統轄邊城,公父他擁土為王,更有民心相持,還固收著邊防要塞,所以衛王常年以我和阿挽牽制公父和衛馳,”許懿禮捏著手裡的錦囊,拇指不自覺的摩擦,“但公父和衛馳,又何嘗不是束縛阿挽的一根金鐐銬,”
“衛家子息,脈脈相連,若是邊關出了事,阿挽便要以女子之身獨自支撐衛家門風,”許懿禮緩緩仰頭,閉了眼,“或許,你們不知,衛家祖訓終了,”
她的嗓音溫和卻十足有力堅韌,娓娓道來:“三令五申著衛家子女,承衛家遺風,骨鯁堅貞,矢志不渝。”
“衛家從無孬種,不論男女。”她帶上了幾分嘆息,“阿挽的性子……,憫恤之心尤重。”
宋慈捏著書卷的手發緊,聽著許懿禮的話有些怔愣,但畢竟是是官家女,阿父確實深入黨爭,知道的也多些,試探出聲:“少夫人是怕,主子去邊疆?”
許懿禮看著她手中的帛書,伸手抽出,撫平:“這是列國法例。”
“她救你,也當對你寄予厚望。”
宋慈低眉,她心思玲瓏,是有猜測過武安君將這書卷交給她時的用心。
“若是有選擇,她當年絕不會留在衛都。”她的指尖捏著錦囊封口,一滯,卻沒有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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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吹的秋葉颯颯作響,枯黃的葉子隨之落下,無端寂寥。
厚實的大氅被風吹的微掀,衛挽無知無覺,容羨伸手將吹的外翻的大氅掩好,順勢接過她的話:“蠻夷白虜靠天吃飯,比我們更會算這老天的意圖,何時降雪、何時大雪,全在他們意料之內,”
“五公子此行,需掌握分寸。”
“不就是守城,掌握什麼分寸,”衛騁想著懷裡的令牌,不甚在意,“什麼東西還要小爺……”
他忽而反應過來什麼,語調一滯,朝著衛挽那邊盱了一眼,而後才含糊道:“小……唔嚕……嗯來費心。”
“掉以輕心,軍中大忌,你行軍多年,就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