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父親的脊樑(第1/2 頁)
人一旦遇到困難或挫折,不管年齡大小,總是能想起自己的父母。
那種思念,是長久的痛,如同一把插在心口的刀,時時刻刻都在剜著人的心。
這種思念的痛,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領悟到其中的滋味。
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痛,是沉悶的痛,是尖銳的刺痛,是無時無刻不在一點一點割心的痛。
那流失的不僅是心頭的肉,更是一點一滴的鮮血。
直到心漸漸枯萎,變成一具乾屍,或者自己哪天也像父親一樣魂遊天外。
但我不知道父親的遊魂裡面裝著誰。
可我卻清楚地知道,即使我變成乾屍,我那遊魂裡面也已經裝滿了對父親的思念、追隨和尋覓。
父親離開我們已經四年了。這四年,既是短暫的,也是漫長的。
這四年,是無盡的煎熬,剛去世的時候,終日以淚洗面,更是一睜眼就想尋找父親,一閉眼又是在尋覓父親的蹤影。
即使在夢裡,依稀尋得父親一縷神魂,可夢醒時分,終究化為虛幻。
父親走了,生前的點點滴滴,絲絲縷縷,我想要尋覓,我想要追尋,但願您能託夢與我!
依稀記得,那一年冬天,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弟弟接父親去縣城小住。
家裡沒暖氣,冷得讓人受不了。
那年的雪大得驚人,壓塌了好多房屋,清冰溜子掛滿屋簷,讓人不敢輕易抬腳。
那天冷得您都把手緊緊地伸到棉襖的衣兜裡面。
您準備去弟弟食堂對面找個廁所,人老了,總是頻繁地上廁所。
可您才走了三幾步,剛一抬腳,一個斜坡上的清冰溜子滑得您一下子側身摔倒了。
由於您的兩隻手都凍得插在棉襖的衣兜裡面,這一右側摔倒。
一下子就把右手墊在了身下,疼得您右側肋骨疼了很久很久。
可您從來沒有大聲呻吟過,就像您這一生老實巴交做人一樣,從來都是逆來順受。
見任何人,您都低頭一笑,哪怕別人說錯了,數落您,即使您是對的,您也還是賠著笑臉。
當時摔得那麼疼,您試著爬起來,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好在一個正去上班的姑娘路過,是她輕輕扶起了您!
後來您回來見到我,激動地說起這件事。
您說:當時人家姑娘扶您起來,您對她說“對不起!。
依稀記得,您給我說這句話時,雖然能明顯看出您的右肋骨還疼得眉頭一皺一皺的。
可您說到您對那個姑娘說“對不起”時,當時您那神態就像一個小孩做了好事,正在等著老師誇獎一樣,充滿了純真和期待。
我當時心裡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背過身去,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刷”地一下全流出來了!是全都流出來了啊!
在我們缺吃少穿的那些日子裡,您自己省下口糧捨不得吃,全都給了我們這幾個孩子,把我們一點點餵養大。
為了給我們娶媳婦,您天不亮就翻好幾條大溝去借錢!
為了我們全家能吃飽飯,您和我拉著架子車,穿著縫滿補丁的衣服翻過大溝去親戚家借糧。
這一點一滴,全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裡。
那些年,家裡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每到吃飯的時候,您總是把碗裡為數不多的食物再分給我們一些,自己卻餓著肚子說已經吃飽了。
您那消瘦的臉龐和微微彎曲的脊背,都是為了這個家操勞的見證。
還記得有一次,我生病發燒,家裡沒錢買藥。
您在寒風中跑了好幾家去借,回來的時候,您的臉和手都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