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知微(第1/2 頁)
京郊,碧荷湖畔。
傍晚時分,暑氣盡消,橙紅色的晚霞落在湖中,連荷葉上細微的絨毛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陸知微從馬車上下來,只一眼就看見了湖畔坐在那裡釣魚的女子。
都說國朝公主殿下偏愛男裝示人,喜騎馬射箭,毫無女兒家的溫婉柔情,白費了那張傾城容顏。
這並非陸知微第一次見公主殿下,那年殿下從邊關歸來,她亦在樓上憑窗觀望。
那日的公主殿下穿著半甲,騎在馬上,笑容燦爛仿若驕陽,風采勝過無數京中兒郎。
陸知微羨慕公主的灑脫。
卻從未想,公主殿下著女裝時,竟會如此……絕世。
她被稱作大秦第一才女,無數膾炙人口的名篇倒背如流,便是讓她現在作詩一首,也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此時卻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讚美之詞。
唯剩絕世二字。
殿下斜倚在一顆大石頭上,一手執魚竿,長髮用玉簪簡單挽起,裙襬堆疊在一起,宛如綻放的蓮花。
似乎是察覺到了陸知微的注視,池清抬眸看了過來。
一陣夏日涼風吹過,吹動陸知微的衣襬,也吹動了池清鬢邊的長髮。
“陸姑娘。”
池清在陸知微眼裡是絕世,陸知微在池清眼裡同樣不遑多讓。
丞相家的女兒穿著天青色的長裙,鍾靈俊秀,世家貴女的典範,帶著骨子裡的矜持和傲氣。
是在現代浮華社會里見不到的美人。
就算那些流傳了上百年的豪門,也會因為資訊化金錢化而加速腐敗,不可能擁有這種玄妙的氣質。
陸知微緩緩走到了池清身邊,衣袖輕撫過,行了一禮。
“見過殿下。”
池清不知從哪拿出一個大芭蕉葉,放在身旁地上,“坐,不必客氣。”
坐在地上?
這不符合陸知微從小學習的禮儀。
但她沒有猶豫,動作一如既往的優雅,沒什麼動靜輕飄飄的坐在了芭蕉葉上。
“知微,你猜我今日喊你來是為了什麼?”池清出聲問道。
才第一次見面,就直呼姓名。
陸知微沉吟須臾,“是為了讓我給父親傳話嗎?”
池清輕笑,轉頭看向陸知微,“你有點滑頭。”
那封信很明確了,所以陸知微是在裝傻。
被說滑頭陸知微並不生氣,她和池清對視,琥珀色的眼睛裡帶著笑意,“那殿下是如何想的呢?”
“節制天下兵馬,掌京都五軍司,後面還可能輔政決議國事,自古以來,有類似的情況嗎?”池清沒有回答陸知微的問題,反問了回去。
陸知微神色不變,“有,攝政王。”
“那結局如何呢?”池清繼續問。
“要麼篡權奪位,成為新的天下之主。要麼清算死亡,株連甚廣。”
池清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荷葉上,聲音有些慵懶,“是啊,只有這兩條路,知微,你最是聰慧,覺得我該走哪條路呢?”
陸知微神色微變,不明白池清為何會這樣說。
她之所以手握重權,是因為她是女子,兩條路都和她無緣。她不會篡權奪位,也不會被清算死亡。她將幼弟扶持到親政,便可以功成身退,享受無上榮光。
待太子親政,頂多十年,而那時公主也才27歲,正是年富力壯之時,不管是繼續輔助皇帝,還是縱情山水之間,都沒有人會阻攔。
除非,她要成親生子,要讓自己的兒子登基,才必須走第一條路。
但老皇帝的聖旨一下,普天之下,沒人敢娶她。
正當陸知微不解之時,池清笑著抬起了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