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 曬蕃薯絲(第1/3 頁)
六點多,晨曦微露,蘇一銘開啟屋門,一股寒風鑽進門內刺進脖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屋前地坦上,父親穿著破舊的衣服正在用繩子捆綁著曬簟。
母親阮蘭香從早上四點鐘起床,一直在燥灶前忙碌著,先是鼓了一大壺糖色,又煮好了半鐵鍋的稀粥和一鐵鍋豬食,此時,她用鐵勺子向放在灶燥邊上的5個空碗盛著熱氣騰騰的薄粥。
蘇一銘一邊把一碗碗熱粥端上正堂間的高桌,一邊問:“媽,六個人,還差一碗啊?”
從後面餵了豬食回來的姐姐麗秀,正用雙手互搓著抵檔顫抖著身子,聞言打戰著聲音道:“媽每天都這樣,吃最遲,吃些剩粥冷菜,有時嫂嫂下田了,又要管二個侄兒的飯。”
蘇一銘上一世這個時候都在讀書,父母的艱辛和母親的吃苦耐勞一直是耳聞,沒有這麼直觀感受。
蘇一銘只覺得鼻子酸酸的,他強忍住眼淚,轉身往隔櫃拿了一個碗,來到灶旁從鐵鍋中再盛了一碗粥。
阮蘭香正對著樓上喊蘇一銘的妹妹弟弟下來吃飯,看見蘇一銘又盛了一碗粥放桌上,輕聲自責道:“一銘,你正是讀書吃力的時候,要多吃點,媽吃早吃遲沒關係。”
蘇一銘一時忍不住熱淚,哽咽著道:“媽,那一大碗粥哪裡會不夠吃,盛的那一碗是給你的,媽如果再不一起吃,我也不吃的。”
阮蘭香聞聽兒子的話,覺的再苦再累都值得,就說:“傻兒子,媽自己會吃的,你多吃點,才有力氣讀書。”
蘇一銘說:“媽,你一起吃了兒子才會讀的進書。”
麗秀也說:“媽,你就聽一銘弟的話,一起吃吧。”
這一個早上,一家人雖然每人也是一碗薄薄的稀粥和一盤鹹菜炒豆乾,但吃的分外香。
吃過早飯,東方的太陽已升上了山尖,天空中無一絲雲彩,湛藍湛藍的。
父親和姐姐麗秀已準備好挑著曬簟上前門高山挖蕃薯曬薯絲,蘇一銘說:“爸,媽,這二天我也去。”
阮蘭香說:“銘兒,你的任務是讀書,曬薯絲你爸和你姐他們會幹的,你不要摻和。”
蘇一銘只好編道:“媽,學校這三天放假,老師交待的一個任務就是寫一篇上山曬薯絲的文章,要有親身體驗。”
母親狐疑道:“真的?”
蘇一銘信誓旦旦道:“當然真的,老師說要多積累素材,這樣才能在考試時寫作文不怕。”
蘇一銘家到曬薯絲的地方,要經過二條田岸路,再經過四條上鋪嶺。
八三年的十一月,江南秋天,已天降白霜,彎曲的田埂小路上一片白花花,蘇一銘挑著曬簟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著,稍不小心就會踩著冰霜滑下田埂,後面緊跟著挑著飯簍和碗筷的弟弟雲峰。
四條上鋪嶺,三條岩石路一條較峻的黃泥路,兩旁的蕃薯園坎上光光禿禿,柴草早被砍光。
蘇一銘挑過三條石鋪路,已氣喘吁吁,腳似重鉛,最後那坡黃泥路只好由姐姐麗秀接挑,姐姐的竹樁架由父親二趟下來接挑。
藍天,白雲,山坡一長條蕃薯園裡,蘇一銘父親打下竹樁用粗繩串好一排曬簟,父親、姐姐、蘇一銘、弟弟四人開始挖蕃薯,洗蕃薯,刨蕃薯絲,曬蕃薯絲。
蘇一銘在洗蕃薯的空隙裡,站在山澗田園中,仰望著上面是鷹嘴巖,下面是雙石巖,上下二巖都鬼斧神工,渾然天成,處處透現著大自然的神奇。
據村裡老人說,解放前,蘇一銘家的前面那個岙中舟地方,一戶陳姓富裕人家早晚水缸中都會影現著鷹嘴巖,非常神奇,大家認為這是鷹嘴巖帶給陳姓家人的富貴。
有一蔣姓人租用這家陳姓人的田畝,大年農曆二十九日挑著一百斤稻給陳家繳租金。
陳姓女戶主看著那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