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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早由了方氏不停地罵,自己裹了件三姐遞來的外衫,看向了對面正靠來的畫舫上的人。
到東京了
兩個船漸漸近了。 畫舫的船艙甲板要高了許多,大鬍子男人只是靜靜立在船舷邊,居高地看著下面的顧早。
顧早頭髮還往下不住滴水,卻是緊緊裹了衣服,揚起了頭冷冷瞧著那大鬍子。
那男人見顧早竟是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目光,心道這女子好不知禮數,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目光又沿著她新披上的半乾的外衣一路向下,卻是瞧見了一雙白生生的天足竟還裸…露在外,眉頭皺得更是緊了。
顧早順著他目光,早就想起了自己還是光著腳。她倒是完全不在乎,從前便是大腿胳膊也露過,哪裡還在乎這一雙腳?不過心中亦是明白此時非彼時,此時女人的一雙腳,只怕比那三點還要私密了些,當下皺了下眉頭,將外衣稍稍往下扯了些,堪堪蓋住了腳板,這才又抬起了頭。
這兩人對視,邊上的人卻也都是沒有閒著。周遭的船隻雖是懾於那楊貴妃的名頭不敢過份地靠近了,卻都為顧早暗地裡喝彩,怕她此時吃了虧,早就圍了過來成了一個大圈在不停起鬨;三姐和青武雖亦是有些驚懼,但怕二姐遭了欺侮,也是齊刷刷站到了她的身後,對那大鬍子男人怒目而視;只有方氏,罵完了顧早,這才轉過了身,擋到了她身前,一邊回頭對著她拼命打眼色,一邊自己低頭弓腰,對著畫舫上的大鬍子男子擠出了一臉的諂笑。
“這位公爺,還有那位小公爺,剛才都是我家二姐不好,她自小就犯有衝病,病發就豬油蒙了心的到處衝撞人,那位小公爺瞧著是無礙了,我給你們磕頭賠罪了,你們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家二姐這次吧。”
顧早聽那方氏之言,雖是滴滴答答的有些讓人牙疼,卻也明白她的苦心,又看了眼對面那飛樑畫棟的大畫舫,再想想自己身後的弟妹,心中一酸,暗歎了口氣,只是垂了頭,就當認了。
誰知那剛才一直都仰倒在甲板上叫喚個不停的小公爺卻是一骨碌坐了起來,也不顧身上溼嗒嗒的,指了方氏便大罵了起來:“你個老虔婆,你還當有下次啊?小爺我這次要是不把你家那個撒潑的婆娘好好整治一番,我就枉稱了小霸王!”
方氏一怔,見邊上那大鬍子男人也是負手而立,竟似要由了那小混混胡鬧的意思,心道今日左右是善不了了,心中一橫,當下便已是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一邊拍著身邊的板子,一邊哭天搶地了起來:“哎喲顧二你個短命的啊,你自己走了倒好,怎的也不把你全家都一道收了去啊,眼見著今日到了那官家(宋代人稱皇帝為官家)腳下了,青天白日的竟也是被人這樣的欺侮到了頭上,這可叫人怎麼活啊,哎喲我的老孃誒……,我今日便一頭撞死在這大花船上好了,也算是來過了一趟皇城……”一邊嚎著,一邊那眼淚鼻涕便已是滾了出來,擤了一把,便已經甩到了對面的畫舫上去。
那小霸王平日雖也是個驕橫的,卻哪裡見過像方氏這樣的貨色,眼見著她手上的一把鼻涕眼淚便要往自己臉上甩了過來,嚇得後退了幾步,身邊的丫鬟僕婦也一片尖叫,周圍圍觀的人更是起鬨得不行,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顧早見方氏又使出了這老一套的看家本事,居然也似嚇住了那小霸王,又見她行為實在是粗魯,忍不住便噗嗤笑了出來。
她本就生得美,此時髮梢上還滴著水珠子,這一笑卻是似那春日綻開的花,還是帶了露珠子的花,別說那大鬍子,便是這小霸王,竟也是呆呆地盯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原來他平日在外面鬼混所見的,盡數都是些塗脂抹粉的鶯鶯燕燕,便是家中的大小妾室通房,又有哪個不是嬌嬌滴滴的,剛才是氣狠了沒注意,現在見了這等爽脆的笑,早就把怨氣都不知道拋到了哪裡,反倒是一下子心猿意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