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平定(第1/5 頁)
用康曼城市民的話來形容,這些天裡,王庭拋只是出了個皮球,黑水和軍隊就甘心當兩隻小狗,追著皮球撲騰,把最嚴峻的任務拋在腦後——
從莊士敦一世平定南方的貴族後,格威蘭的本土再沒有爆發過戰事,亦未出現過大規模的流血衝突。哪怕是二十年戰爭期間,帝國的軍隊也被牢牢限制在南方的防線以外,不曾深入格威蘭的中央地帶,遑論染指最富饒的北方、特別是格威蘭的首府。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灰都內竟然會有難以平息的槍聲,王庭之外竟然會爆出軍人預謀襲殺黑水探員的醜聞。而王庭的態度竟然曖昧不清,既不批評也不指責。曖昧意味著偏袒,偏袒在民眾中滋長了懷疑與不信任,導致謠言四起,引發新一輪的質問:
現任的博度斯卡、王庭的最高統治者——迪安萊克·奧蘭德,真的如演講時那般精力充沛、真的像與帝皇使者洽談時那般明辨是非嗎?
關鍵時刻,王庭選擇裝聾作啞,僅是釋出某些與事無關的調查報告,期望廣大市民學習黑水和軍事委員會的精神,主動尋找其他發洩點進行議論,從而淡忘康曼城的交火事件。
透過轉移焦點來戲弄民眾,是屢試不爽的治理策略。可這回,康曼的市民選擇聲討到底,發起大規模的遊行示威。既然有人甘為先鋒,哪還有傻瓜情願被戲耍。格威蘭的各大城鎮,皆有居民模仿灰都的人舉辦抗議活動。
再者,有溫亞德的血肉之塔作榜樣,各地的新任官員生怕招致使者的懲罰,可不敢阻止或勸說示威者,而是隨他們遊行,將扎滿蒼耳的皮球扔回王庭,把麻煩推還最高統治者來解決。
當事態的天平逐漸傾斜至失控,一則令人窒息的新聞登上了所有報紙和網站的頭版——
黑水的部長向國王認罪,承認是他利用在陸軍和軍事委員會的人脈關係偽造軍事動員令,調集三支特別行動隊潛入康曼城,且提供演練場所以便其模擬刺殺行動。
輿論一片譁然。身為探員的管理者兼最高領導,黑水的部長為何必自斷臂膀,制定以肅清屬下為目標的陰謀?但部長的供詞非常簡短,他只是宣告此事從開始只有他一人策劃,絕未牽涉軍政要員。當被訊問事發的理由時,他更是不加解釋,直言是他本人對部分探員的忠誠度產生了懷疑,又不甘在退休前放任這些人坐大,因而選擇了激進的手段來剷除部門隱患。
在經過激烈的爭執後,法官裁定黑水部長觸犯危害國土安全的法律,判決為絞刑處死。可國王卻特赦其罪,改為剝奪其職位與軍銜、撤銷所有嘉獎與榮譽,勒令其限時還鄉,永遠不得返回康曼,且要佩戴監視器,定時向當地政府報備。
戴維沒有想到,多日的審理、不分晝夜的刑訊,到最後會是如此滑稽的收場,活像是一出鬧劇。他寧願相信是國王調人來處理黑水,也不相信是部長走了這步臭棋。
普通人想不透徹,他這個黑水的探員還能看不明白?
部長的發言不僅將黑水包裝成完美的受害者,更是把軍方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舉例說,格威蘭的記者忽然對北共治區的軍隊起了興趣,不但深挖軍火採購的黑幕,而且大量報道士兵的劣行與軍官的醜聞,使民眾義憤填膺——
這些軍人花著納稅人的款項,或是在北共治區倒賣軍火、收取鉅額賄金,或是姦淫擄掠、殘虐當地居民,毫不顧忌會損害同胞的聲譽、影響全體格威蘭人的形象。如今,他們膽敢把手伸向祖國,在國都進行“作戰演習”,簡直視法紀如無物,必須要強加管制——
唯有嚴懲不貸方能鎮壓他們的叛逆之心。
從表面上分析,軍事委員會的責任委員長迫於形勢、選擇引咎辭職,陪黑水的部長一同退出康曼的舞臺;陸軍的風評更是跌入谷底,成為大眾眼裡包藏禍心的罪人。凡是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