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倒黴(第1/5 頁)
當一位年輕的警察拉起警戒線,兩位老練的警察已經從廁所出來。他們低著頭說了些什麼,而後看向守在一旁的坎沙和塔都斯,告訴兩個驚魂未定的學生,回去跟他們做個筆錄,就沒事了。
關閉警笛後,警車載著報案人與目擊者,回到了設定在街尾的警署。兩名警察中,留大鬍子的那位接了個電話,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走去了別的房間;嘴角有疤的那位警察叫他們坐在接待室,要是渴了,牆角有飲水機,桌子上有茶葉罐,可以泡點茶提提神,還和他們聊了聊,問他們高中的學業有多繁忙,還問他們明天是準備休息,又或者是繼續去學校。
在塔都斯大倒苦水的時候,坎沙識趣地泡好三杯茶,給警官和塔都斯呈了過去。可還沒等他喝兩口,留大鬍子的那位警官便回來了,說:
“老扎,交班了,你先回去吧,這兩個小子,我叫新來的應付。”
“哦,你可叫他們儘快,這都是上高中的,課業重,還要休息,”嘴角帶疤的警官如釋重負,吐了口氣,拍了拍兩位學生的肩膀,把制服外套脫了去,笑著走出了接待室,“我叫扎澤·拿託,很高興認識你們。孩子們,別害怕,做個筆錄而已,要不了多長時間…不過,今天我值滿班了,就不多奉陪,先行告退啦。”
坎沙點點頭,有些羨慕地說:“拿託先生,你好,再見。”
等拿託警官走後,那位大鬍子警察看向接待室的門,眼裡是不耐煩的厭惡,嘴裡是毫無敬意的輕蔑:“屁事真多。小子們,都叫什麼名字?說吧。”
“坎沙·杜拉欣。”
“行,稍後跟我走一趟,去做個筆錄,知道了?”寫下他的名後,大鬍子盯上了衣著不俗的塔都斯,不高興地敲了敲桌面,“還有你,小子,啞巴了?”
“塔都斯·達西歐。”
“行,你…等等,你…”大鬍子猛地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對著塔都斯的衣服看了又看,好像是在確認他穿的是高仿品還是真貨。瞧了好幾分鐘,大鬍子拿筆劃掉寫了一半的名字,換上了略顯和善的笑容,“你是報案人?哦,不不,你說過,是同學讓你打報警電話的吧?好了,你可以走啦。”
渾渾噩噩的塔都斯,還沒從死屍的驚嚇中回過神,兩眼無光,聲音呆滯:“我?我能走了?”
“當然,當然,嚴格意義上講,你不算報案人,至於目擊者…”大鬍子扶起塔都斯,把他送出了接待室,拍拍他的背,請他快走,接著,把笑意滿滿的目光投向了懵然不明的坎沙,“有勞這一位就夠啦,走吧,請走吧,快點回家吧,明天還要去學校啊。”
大鬍子在門口揮揮手,目送塔都斯遠去。跟著,他回身望向踟躕不安的坎沙,那眼神,簡直是公雞在盯菜地裡的青蟲。而他的笑容,也換作了啄中獵物的心滿意足,連說話的語氣,都傲慢了不少:“小子,來做筆錄,聽到了?還不動腿?你是瘸了嗎?”
就跟小學時聽到老師的訓話一般,坎沙老實地離開了座位,默不作聲地追了上去,照著大鬍子的指示,進入一間冷冰冰的空調房。
這間房放著一張桌子、三把椅子。空調上的數字顯示,在這冬日時節,空調竟然調成了十九度的低溫,風還吹得呼嚕嚕,比餐館的鼓風機還吵鬧。而且,這間房的一面牆,還是霧濛濛的玻璃,看起來,似乎是那種只能從外面觀察的單透玻璃。
“外套脫了,這裡不準穿,還有書包,放在外面。”
在大鬍子的呵令下,坎沙把外套交給了他,頓時寒毛聳立,渾身發涼。而大鬍子,是把那廉價的羽絨服粗暴地一捲,塞進書包中,扔到了不知哪去,接著,便大聲喊來兩名年輕的警員,一位陪他問話,一位去玻璃的那頭看著情況。
“坐好,坐正了,”大鬍子拍拍桌子,瞥了眼身旁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