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故舊(第1/4 頁)
近日,愛在窗邊讀書的少年常有些羞於言明的尷尬,那就是多弗斯家的小淘氣有些太黏著他了。
這些天,每逢去多弗斯莊園做客,阿納塔都會跟在他身邊,就像村裡追著小主人的狗狗一樣不肯遠離。細心的少年瞧得出來,阿納塔的母親齊約娜倒是樂得他們交好,可阿納塔的父親杜森卻不時投來幾瞥提防的異樣,彷彿害怕阿納塔被他帶壞了一般。但若少年回望過去,杜森又會換上和藹的笑,叫少年不好開口詢問自己是何處冒犯。
少年有些預感,一種杜森叔叔是爺爺口中那類交面不交心的生人的預感。可少年怎也不懂,明明阿納塔、齊約娜阿姨都與他自己相識甚密,為何身為一家之主的杜森·多弗斯卻屢屢以警惕的冷漠窺視而來?
到底,少年是錯在了哪裡?或許,在少年心裡,唯有杜森本人清楚緣由,甚至親愛的班布爺爺也是不明就裡。其實,少年大可以運轉名為視界的本源,嘗試著一探究竟,但用視界窺探別人的隱私屬實無禮,至少,少年本人是如此堅信的。迄今為止,他最多以視界輔助通訊,看看遠隔一萬公里的朋友和家人近況可好。
當網的會話接通,少年將視界投往朝晟,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朋友、那位時常逗弄他的大姐姐,失聲驚歎:“李姐姐,軍隊的訓練這麼…疲累嗎?”
這格威蘭的清晨,恰是暮光籠罩朝晟的時間。在軍營的宿舍裡,正對著上鋪猛吹的電扇轉得哄響,鼓出的烈風撲向那躺得四仰八叉的女孩,令溼透的白運動衫和黑短褲更顯貼身,連腹肌的線條都隱約可見。本就熱衷搏擊的李依依,在經過數月的訓練後,身形是愈發健碩,快趕得上一些在拳館裡對演的大人了。現在,這名無精打采的女預備兵眯著眼接通了少年的會話,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腦後那條短短的馬尾都耷拉了老低,但一見清想聊天的是誰,她險些把頭髮甩散了開:
“呀?小武?小武!好些天沒找姐姐說話啦!你這沒良心的小香蛋,要是在外面見了金髮的白皮娘們就把姐姐我忘得乾淨,哼,等回來了,我就捏著你的小臉蛋,狠狠地揉,使勁地掐,嘿嘿…嘿嘿嘿…”
見她還有心折騰自己,少年明白她並無大礙,便關閉視界,免得給那恨不得隔著網吞掉自己的表情驚到寒顫:“呃,李姐姐,你們訓練的日子,我沒法接通會話呀,不被允許的。”
“嗯?怎麼,小武,幾月不見,問候一聲沒有,頂嘴倒學得挺快啊?小心我進了鋼爪,趁執勤逮著你回家,把你鎖在衣櫃裡頭,讓你當姐姐的私人小廚師,不做好吃的不準出來,看誰能救得了你?嘿嘿,怕不怕?怕不怕啊?怕的話,就乖乖給姐姐撒個嬌認個錯,夾緊嗓子,併攏腿,眨巴眨巴眼睛,說‘李姐姐,原諒人家吧’,怎麼樣?嘿嘿。”
“李姐姐,再這樣我就向劉哥哥告狀了,”少年遮了眼,抽搐的嘴角是無可奈何的狼狽,“還有,鋼爪是什麼呀?部隊的番號嗎?”
“三刀?他只配窩在學校裡當書呆子!你儘管給他通氣,我還怕了他不成?”想到在拳館裡給堂哥教訓的醜態,李依依攥緊了拳頭,錘得床板哐當哀嚎,嘴唇都咬成了青色,“哼,鋼爪?小武,以前我不是講過嗎?怎麼,我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小心哦,別讓我逮住了——”
情急之下,小武趕忙挖掘深埋的回憶,想起來有次去她家裡做客,被她拉進了懷裡又蹭又摸時,聽過她和劉刕談論朝晟軍隊的故事。沒錯,無秋也在閒暇時告訴過小武,朝晟的部隊分為三軍——以重型火炮與坦克戰車為主力的鐵拳部隊,在近些年專攻航天武裝的神盾部隊,還有自百年前便經營艦船的鋼爪部隊。這三股分別駐守共治區、朝晟、瑟蘭的勁旅,是有入伍意願的朝晟公民為數不多的選擇。
在少年流暢地背誦出正確的解答後,李依依再找不出逗弄他的由頭,發言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