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3 頁)

林於海、碧燃跟著那個女人趟過曲裡拐彎的小巷，又穿過一個小院落，才來到一座低矮房前，林於海問：&ldo;這兒不是讓拆遷了嗎?這兒不光髒、亂、差，而且因為前年用煤爐做飯取暖還引起了一場大火，巷子太窄了，救火車不好開進去而延誤救火，還燒死幾個人呢!去年煤爐取暖煤氣中毒讓兩個年輕人也失去了生命。&rdo;那個女人悠悠地說：&ldo;是讓拆遷了，別的家都走了，但我媽就是不走，你們進去看看吧……&rdo;

碧燃、林於海走進低矮的房子，碧燃環顧一週，小小的房間又亂又小又黑暗，仔細一看水已經漫到床邊，小床就象汪洋裡的一條船，一個晃蕩小浪就打到這隻小船上，床單被褥都濕透了，一個蒼老羸弱的老太太捲縮在床上，閉著眼睛，裹在濕漉漉的被褥裡，懷裡抱著一個舊的相框，兒子站在水裡彎著腰還再那兒一個勁地勸著：&ldo;媽，走吧!我求求你了，你看我就請了一上午假，這馬上都一天啦，您還在這兒耗著，年底了我工作也緊張，您就到我那兒住吧!別呆在這裡了，你看這兒又矮又濕，你風濕病馬上又得犯了，我們還得請假服侍你，你也得想想我們……&rdo;老太太一動不動沒有反應。碧燃把男子輕輕拉到一邊，然後坐在老太太面前的濕被褥上，用手撫摸著老太太抱著相框青筋畢露的手：&ldo;大媽，您還好吧?&rdo;老太太聽到陌生的聲音睜開眼來端詳了半天才發現是個警察，身子倒向一邊倔強地說：&ldo;我不走，我不能走，我一走他爸就找不到我了，也找不到家了，我死也不走……&rdo;碧燃心裡一陣酸楚，她拿起相框，相框裡老舊發黃的照片是個年老的男子：&ldo;是大爺吧?&rdo;

&ldo;我爸，都去世多少年了，能找到什麼家呀，迷信……&rdo;

碧燃制止了那個男子的繼續說話，&ldo;大媽您別激動，你就在這兒和大爺好好過日子吧!&rdo;老太太睜開迷茫的雙眼迷惑地看著碧燃，&ldo;真能不走了?你能做通我閨女和兒子的工作?&rdo;

&ldo;咱不走了……&rdo;碧燃肯定地點點頭。

老太太放心地拉著碧燃的手：&ldo;姑娘，還是你通人情，他們倆一回來就勸我走，可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rdo;

碧燃聽著老太太的訴說，悠悠地說：&ldo;大媽，大爺一聽你不走了，他在哭……你看……&rdo;碧燃舉起相框：&ldo;大爺心疼你啦!一輩子跟他也沒享什麼福，老了應該享福了他還要拖累你，你看大爺都流淚了……&rdo;

老太太看著一滴滴水從相框上滑落下來，剎那間流下混濁的眼淚：&ldo;老頭子…你個死鬼…你在世也沒享到福呀!拆遷拆遷給閨女兒子都拆到了一套房，你卻沒房住了，我一走，拆遷辦就會全拆了，你到時候住在哪裡呀?又到哪兒找我呀?&rdo;

碧燃擦著老太太的眼淚：&ldo;大媽，大爺說了他住得好著呢!讓您就照顧好您自己，不要讓他再操心，也別讓他流眼淚了，你現在一哭，大爺也會忍不住哭的，他會心疼你的!大爺讓你好好地到孩子家享福去，孩子如果不孝讓你託夢告訴他呢!不然他在地下心裡也不安呀……&rdo;

老太太一聽碧燃的話心如刀絞、老淚縱橫：&ldo;老頭子，你怎麼也讓我走了?這麼多年我不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