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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猜不透這個少年王爺心中的由模糊而逐漸明晰的念想,他越對他好,他心底就越恐懼,到了今天這一地步,他知道他面對這個他想要扶持的年輕人,已經到了不作決斷不行的地步了。
誠然,永琰是聰明的,可當這個聰明人想龍登九五,感情就是最不需要的累贅!而他也怕了,委實怕了——情愛蘊心,生生是人這一輩子最深的毒瘤,又何況身為一個帝王!
他斷不了,由他來斷。
他既然可以在乾隆駕前都能獨善其身,如今君臣甚歡——那麼在永琰面前也同樣可以。
他畢竟是真心想扶持這個在禁宮爭位中孤身前行以至強行壓抑住了他所有七情六慾的少年皇子,是真心要看他超越眾人有一天能君臨天下!
君王也從來不需要七情六慾,他要的只是審時度勢的理智。
永琰當然理智,只消冷靜下來,他一定會選擇對他最有利方式。
和珅是如此篤定。
良久之後,永琰動了動唇角,居然笑了,他啞著聲道:“你說的對,他吉為人精悍,這樣的人不怕將來控制不了蒙古八旗——與他家聯姻,我自然求之不得。”
和珅無聲地鬆了口氣,起身啪地甩下馬蹄袖給永琰跪下:“那奴才在此祝王爺馬到功成!”
“放心罷。”永琰的聲音從他的頭頂飄來,明明相隔近在咫尺,那份淡漠疏離卻有如遠在天涯,“只要我認定了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到底——”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穆彰阿走進乾西五所的時候還是心神未定,一跨進門檻就撞倒了端茶倒水的小太監,那滾水淋了小太監周身都是,他卻不敢對這個“二主子”發火,反腿一軟跪在地上討饒不已,穆彰阿出身高貴,又素來得永琰的寵,平日對這些閹宦也從來疾言厲色,這次卻一反常態,煩躁地一揮手命他起來:“王爺呢?”
小太監緊張地看了他一眼,才聲如蚊吶地道:“主子召蘇……夫人進屋了。”
穆彰阿一愣,蘇卿憐是他費盡心思從和珅那搶過來的,弄進宮來也委實費了點周折,又是抬她漢軍旗籍,又是說她選秀出身,好容易進宮做了永琰的屋裡人,永琰倒似完全把她拋在腦後從不曾提起過,他原也覺得怪異——可看如今這個時辰,定是招她侍寢無疑。因而也不敢進去打擾,就在窗外走廊上侯著。
他今夜原是奉命送南珠去和府的,卻萬萬沒想到會在那裡遇見她!和相的嫡配正室,當朝一品誥命,怎麼……怎麼會是她——當年在和親王府裡偶遇的那個小丫頭!
當年父親託著令貴妃的關係,送他去和親王府給琪貝勒做伴讀,在那一住經年,那時與琪貝勒都是年少荒唐,只知風月,日日裡就知道與伺候著的丫頭們打情罵俏無所不為,大人們知道了也不過一笑了之隨他們去,鬧大了事也不過多封個姨娘——說來也是前世孽緣,那時候……和親王壽辰擺了三天的流水宴,文武百官都攜眷與會相慶,繁華熱鬧到了不堪的地步,琪貝勒是王爺世子脫不了身,他卻託說身子不爽溜進了內院,一到花園,就見到幾個旗裝少女在踢毽球玩,他至今還記的為首之人明眸皓齒靈秀非常,勾得他當場三魂七魄走了大半。問她們,都說是各家官太太們帶來的貼身侍女,溜出來玩的,他一面問,一面就拿眼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直到她含羞帶怯地低頭跑開……後來與琪貝勒說起,還勾地他嘖嘖稱羨,贊他豔福不淺,牆外野花也摘的到,好一樁風流韻事,這段往事直到他蔭封二等侍衛進宮伺候永琰了才徹底地拋諸腦後——他要是知道當年的她是大學士英廉的孫女,如今的她是中堂大人的正室,他死也不會一時荒唐!他,他是給當朝相國帶了頂綠帽子!
即便春寒料峭,穆彰阿的額上也沁出了豆大的冷汗,他怎麼忘的了今日送珠,堂前參拜,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