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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頭,我會再來找你!
這便是我的命。
衰蘭真的赴約了。
衰蘭真的,因他而死了。
明月樓雨聲萬里綿延,滿城風絮。白行玉跪坐其間,垂眸笑笑。笑容很淒涼。衰蘭沒有錯信命運。兜兜轉轉,天地反覆,命運的讖言,還是應驗到了衰蘭的身上。
世上唯一見過白幽人面具下的臉的人。
天涯海角都要找到白幽人的人。
慘死在城門外。舉城歡慶。
無人會來救他了。
花重汴京城,細雨澆灌著清麗的重瓣芍藥,團團錦繡的金圍帶。夜色上來,花影隱去。
他覺得天地都輕了,直到清脆的“咔噠”一聲,將他拽回現實來,是老鴇給他頸子上上了一道鎖鏈,拍賣會開始了,他該賣出去了。
他張開手掌,深深的看一眼掌心,這隻手曾經握住過霜寒十四州。
“走吧,看看誰願意買你走。”老鴇牽起他頸間的鎖鏈,便要帶他下樓。
忽然,老鴇手腕一痛,尖叫出聲來。白行玉用盡全身力氣,將鎖鏈拔出,手掌皮肉破損,鮮血淋漓。趁著老鴇荒神,白行玉幾步上前,將屋內的花瓶整個推翻,碎瓷迸濺,他抄起一片銳瓷片,回憶著握起霜寒十四州的那夜,單劍的技法,護在身前。
老鴇回過神來,“你,你,你造什麼反!”白行玉眼眸中是肅殺的神情,一反昔日的麻木空洞。老鴇心一跳,不敢與他正面衝突,速速跑出屋外,“造反了!殺人了!”老鴇高聲招呼著救援。
白行玉緊緊握著瓷片,掌心鮮血橫流。他想到衰蘭緊緊抓住錦水將雙淚時,掌心亦如此。
衰蘭死了,他還沒有,儘管只有一口氣,儘管武功盡廢,丟了劍心。只要還有一口氣,他便要拼命走出明月樓。
也算不辜負衰蘭的執拗。
老鴇喚來了侍衛,將他層層包圍,他神情鎮定,緊握著瓷片,不管不顧的衝出突圍,瘋了一般,轉著圈向四處殺去,小臂被侍衛的刀具割裂,並不覺得痛,只覺得雨下的重,風颳的緊,明月樓,明月樓,明月樓如山傾倒來。
明月樓的侍衛習慣了溫玉軟香的包圍,輕鬆閒適的工作,哪裡見過如此不要命似的瘋子。侍衛並不比老鴇受的驚嚇輕,被白行玉衝撞散開。
“別讓他跑了!”
白行玉三步並兩步殺出重圍,脖頸上的鎖鏈沉重,隨著他的喘息一道搖曳,身子要散架了一般,卻只管向前。跑!跑!跑!
一路腳印血跡,一路尖叫驚呼,白行玉一往直前,幾乎佛擋殺佛,不管不顧的撞開一切阻攔,跌跌撞撞,終於到了一樓。
花朝節拍賣會會場。
鈍痛,從身子骨深處傳來,海浪一般。他停住腳步,痛苦的彎下腰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彩燈輝煌,花團錦簇。
人潮如織,美人如雲。
一步之遙。明月樓的大門就在眼前。
一步之遙,一步之遙。明月樓,明月樓……
“抓住他!他在那兒!”
他已然看不清、聽不清、辨不清,只是滿腔鐵鏽味血腥氣,混著潮溼的雨氣。
往前跑!
往前跑!
往前跑!
忽然,被一陣巨力一把牽絆住,腳下一空,要跌倒下去。明月樓、明月樓、明月樓……他喃喃著,閉上眼睛。
手腕被一把奪過,他指尖完全失力了,唯一的武器,那尖銳的瓷片,清脆地掉落在地。>/>
珠玉落地,碎聲金石。
最後一絲希望,隨大雨滂沱,飄然而逝了。
“白行玉,你的手……”熟悉的聲音隨著朦朦朧朧的雨聲,包裹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