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眾生白桃(第1/2 頁)
傍晚時分,秋水弋行至山明城。
此城坐落在山谷之中,位置偏僻,人丁稀少。
街上只有寥落的叫賣聲,幾個孩童正朝著一處破敗的牆洞丟石子玩。
秋水弋勉強找到一家不錯的客棧。這客棧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掛著俗氣的大紅燈籠。
櫃檯後的掌櫃,長的圓圓胖胖的,看到秋水弋立刻迎出來,殷勤的打招呼,“公子,裡面請。”
秋水弋邁過門檻,張口就要最貴最好的房間。
掌櫃的立刻眉開眼笑,恭恭敬敬,背都更低了幾分。一邊引著秋水弋往前走,一邊介紹。
“別看我們這客棧陳舊了些,但是屋子那是絕對整潔乾淨。”
“而且”,掌櫃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我們還提供特別服務。”
聞言,秋水弋頭都不抬。
面對掌櫃熱情洋溢的介紹,他無動於衷,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來到了房間。
這房間陳設簡單,但是一應俱全。
桌椅板凳看得出重新粉刷的痕跡,被褥是緞面大花的,繡著紅豔豔的牡丹。
秋水弋眼角一抽,這客棧真是豔俗。
掌櫃的察言觀色,連忙找補道:“被子今日晾曬過的,定然蓬鬆舒適。”
秋水弋移開視線,轉而往窗外看去,窗外是連綿的青山,視野很好。
掌櫃的清了清嗓子,討好的提醒著,“客官看這裡。”
說著緩緩開啟門邊的一個小格窗,一段清透的南方小調幽幽傳來。
“我們這請的姑娘那是多才多藝,說拉彈唱樣樣出彩,包您滿意,保管您住一晚,輕鬆解乏,回味無窮。”
秋水弋微微點頭。
性子清冷的客人,掌櫃的見得多了,故而也不做糾纏,依然點頭哈腰,微微笑著。
吩咐上了新茶,便退出房去,輕手輕腳的關上門。
難得他是個胖子,卻這般心思周全。
唱曲的是位穿著粉衫的姑娘,挽著髮髻簪著銀釵,一副溫婉的樣子。
不過秋水弋耳朵刁,聽著這琴彈的不錯,曲子卻一般,不過聽來解個悶吧。
這幾日他住的不是荒郊野外就是破廟破屋,聽的聲音,不是聒噪的飛禽走獸就是老鼠蟋蟀。
如今可以聽聽曲,心情已經是十分熨帖了。
一曲畢,一個小丫鬟端了銅盆來。姑娘用銅盆淨了手,繡花帕子擦乾,接過琵琶。
丫鬟在旁邊更換了木牌,上面書寫著曲目:相思結。
姑娘續續彈唱了幾句,斜刺裡扔出幾枚銅錢砸到了她的裙下,彈唱聲戛然而止。
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這調子太哀怨了,給老子來首寬衣曲。”
姑娘紅了臉,這她可不會唱,這也不是正經女子能唱的,此處又不是青樓妓館。
這時又有個人扔了一塊銀子出來,“寬衣曲太汙穢了,來首鬧花燭。銅鑼嗩吶、敲敲打打的多喜慶。”
她一個姑娘家,如何會吹嗩吶?
這兩人爭執不下,竟然走出屋子吵了起來,一個比一個出錢多,姑娘的腳邊扔滿了銀子。
她是個正經人家出來賣藝的,如今被這樣扔錢起鬨,臉上紅的發燙,委屈的將將要哭了出來。
秋水弋覺得有些敗興,也不忍一個姑娘在這受辱,幽幽開口道:“地上這些錢,我出兩倍。”
姑娘聞聲抬起臉,只見小窗裡的公子極為好看,眉黑而秀,鼻挺而直,一雙眼睛柳葉狹長,明明不是桃花眼卻因微紅上翹的眼角染著桃色。
額上的美人尖順著鼻樑落到唇上一點嫣紅,整個臉都精緻的恰到好處。
就連搭在窗簷的手都是修長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