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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時不時也插兩句話，不忘把蒸爛的肉餵米久吃，周圍養羊的人家有，但沒有羊奶，這幾天，米久吃米糊糊或者米湯差不多習慣了，倒也不哭鬧，周士武看米久坐在老花腿上甚是乖巧，勺子湊到他嘴邊，他便張嘴，下巴墊了棉巾，不怕打濕衣衫。

&ldo;花叔，難得過年家裡沒啥事，我把米久抱過去吧，您和娘好好休息幾天。&rdo;米久認人了，但周家人伸手，他都會伸展手臂要抱，眉目間有些像黃菁菁，眼神圓溜溜的，又黑又亮，周士武放下筷子，拍拍手，朝米久伸出手，誰知米久側過身，朝老花懷裡拱了拱，不應。

黃菁菁看得好笑，&ldo;正吃著飯，他哪會要你抱，你想抱過去就抱過去，倒不是讓我和你花叔輕鬆些，你畢竟是當爹的，多陪陪米久是好的。&rdo;

父母帶孩子天經地義的事兒，父子情分要從小培養，她側目轉向老花，老花略有不捨，卻知道她說的對，附和道，&ldo;成，待會我把米久的衣服裝好，他早上要拉屎，別忘記了。&rdo;早上好把尿把屎，拉在尿布裡，米久不舒服會扯著嗓門哭。

而且洗屎尿布又髒又臭，犯不著讓鼻子遭那個罪。

周士武點著頭，&ldo;行，花叔，我記住了，還有什麼，您和我慢慢說，我一一記下。&rdo;

飯後，劉氏幫著黃菁菁收拾碗筷，老花回屋整理米久的衣衫襁褓，一句一句叮囑著周士武，生怕遺漏了什麼，凝著眉，比栓子背書還要嚴肅，黃菁菁經過窗戶下時忍不住投去一瞥，&ldo;老二是他親爹，能害他不成？值得你來來回回唸叨？&rdo;

明明有些指責的話，因著她語氣溫和，神色無恙，聽著有些打趣的意味，老花專心致志把衣服放進籃子，回道，&ldo;我擔心米久不習慣會哭鬧，我帶他久了，知道他的習慣，和老二說，免得他到時候手足無措。&rdo;

黃菁菁聳聳肩，端著碗筷去了灶房，見劉氏捋起袖子準備洗碗，黃菁菁忙叫住她，&ldo;擱那兒吧，待會我燒了熱水洗，明天就過年了，你們早些回去，該收拾的收拾收拾。&rdo;

劉氏人勤快，今年沒好好歇息過，不是在田地幹活給客人按捏就是給大家做衣衫，仍然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話不多，只埋頭幹活。

明日過年，雞要殺出來備著，灶房裡的柴火，水缸裡的水，有得忙的。

而且，她還要照顧三個孩子，從早到晚不得閒。

栓子年後再去學堂，每天在家功課卻沒落下，早起了要背書，背完了才能出去玩，性情穩重了很多，說起來栓子還算懂事，只是去學堂後就心浮氣躁了，村裡念書的孩子少，相較而言他多少有些優越感，之前黃菁菁擔心兩口子約束得太嚴，如今才知道想多了，兩口子哪是嚴厲，分明是太柔弱了，對栓子有求必應，生怕栓子哪兒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沒心思念書。

&ldo;栓子有沒有頑皮？&rdo;黃菁菁舀了水進鍋，把碗筷泡在裡面，問劉氏道。

劉氏搖搖頭，擦擦手，從容道，&ldo;他聽話著呢，早上起來看會書再吃飯，吃了飯又溫習一遍，說是花叔教他認的字他都會了，他爹誇他記性好呢。&rdo;

&ldo;小孩子哪有記性不好的，男孩子調皮些，以前看不出來，大些了就感受得到，你和老三別凡事由著他，該說的還是要說，一味的寵溺孩子，只會讓他不知天高地厚，知道嗎？&rdo;黃菁菁送栓子念書，不是非得要他考個秀才回來，讀書明理，很多人，活了一輩子都不懂明理二字的含義。

劉氏點著頭，聲音清脆，&ldo;娘，二哥和我們說過，您放心，不會讓栓子走歪路的。&rdo;她知道，孩子小時候不教，大了就聽不進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