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李嘉芝(第1/4 頁)
我名為李嘉芝。
姓名是父親取自於‘雲芝九幹麥雙岐,盍有嘉生瑞聖時’這句詩,寓意我的命格高貴,註定一生不凡。
其實我原本只是邊陲小鎮戍邊小吏的女兒,但當年沈慎的祖父沈之鋮,奉命率兵攻打邊陲來犯的敵國,一次危難中,我那在邊陲從軍的祖父恰巧救下了他。
奈何最終我的祖父卻因此身患重傷,不治身亡,只留下了當時身懷六甲的祖母獨活人世間。
沈之鋮自知無以報答我祖父的恩情,但又不得不立刻返京,於是倉促間手寫下一紙婚約,若我祖父的妻子誕下女兒,必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為正妻,以作為報答。
不過,後來天不隨人願,我的祖母生下一男孩,也就是我的父親,派人打聽後,知道了上京城沈之鋮沈將軍的夫人第二胎也是誕下了麟兒,心中謀算再三後,祖母便獨自帶著父親遠走他鄉了。
只盼家中誕下女孩,再去將軍府尋這一份姻緣。
而我的父親李念誠,自小是知曉家中與將軍府是有著婚約的,因此在祖母的督促下格外刻苦讀書,為了能攀上這一門高枝兒。
奈何天資有限,年近四十才考中舉人,在邊陲小鎮得一主簿官銜。我母親早年便為父親育有一子,可父親卻不喜我這哥哥,惹得母親一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隨後便鬱鬱寡歡起來。
父親更是待哥哥滿十五歲後,狠心將他送去了軍營從軍了。
但因緣際遇或許天註定,在父親考取舉人那年,母親又有了身孕,第二年便誕下一女,那自是我了。
聽母親描述,那是她嫁給父親二十多年裡,父親最為高興的一天了。
為了我,他在鎮上宴請三日,人人都不解父親僅是得了一女兒,卻為何如此開懷,但只聽著父親一遍遍醉酒呼喊道:“發達了!我李家發達了!”
因此,我自小便被父母精心培養,或許也得老天幾分眷顧,生的一副好模樣。
但母親因著生我時落下了病根,加上經年的心氣鬱結,卻在我八歲那年撒手人寰,離開塵世了。
也是自那時起,我再也沒見過哥哥,他或許是埋怨父親自小的冷漠,也或許是怪我的降生導致母親最終的離世......母親喪葬之後,他便不再歸家,音信全無。
父親常說我繼承了祖母的頭腦,自小便聰慧過人的,我知曉自己精於算計,每每都是再三籌謀後行事,漸漸地我在城鎮裡積累了極好的名聲,一眾鄉紳貴族少爺們無不對我趨之若鶩。
不過父親從不接受任何媒人的上門求娶,言說著各種拒絕理由,連鎮監大人的面子都落了,因此常常看到他被人在背後指摘,說父親是個不知好歹之人。
我心疼父親,但更多的是不解他為何如此,我馬上就要及笄,親事不定豈不變成了待字閨中的老姑娘。
但面對父親我向來都是一副乖巧模樣,從不袒露心中真實的想法,反而時常寬慰,言說自己更願一生守護著父親,惹得他對我倍加憐愛起來。
在我十五歲那年,父親依舊為我大辦了及笄禮,盛大的宴席之後,他給了我一份人生中最大的驚喜。
我猶記得那日,他顫抖地從書房架子上拿出一個不是很起眼的木盒,如獲珍寶般地捧著來到我面前,頭髮早已花白卻神采奕奕地說:“芝兒,這裡面便是為父給你定好的親事,也是我們李家最大的機緣了!”
看著父親年邁的臉上滿是激動神色,我心裡也期待起來,隱隱感覺到這裡面之物是能改變我命運的。
我一樣抖動著雙手接過木盒,從裡面拿出了那張當年沈之鋮親手所寫下的婚約書。
‘三世聯姻,舊矣潘楊之睦;十緇講好,慚於曷末之間。宋城之牘豈偶然,渭陽之情益深矣。交朋之分,重以世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