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眠夜(第1/5 頁)
時值深夜,月影疏淡。
外頭凝了露,冷冷清清的。
李蓮花一甩衣袖,屋裡的燭火悉數滅了。
三人掩好門,輕手輕腳地出去,兵分三路行動。
李蓮花隻身一人,往南宮朔月的院子去。
他作為現任家主,卻住得比較偏,多半是怕夜來咳嗽,會影響府上人休息。
雖說他咳了,也不敢有人置喙什麼。
可私下裡誰又說得準,諸如胡浩之類,罵他癆病鬼的話不在少數。
以前也有人罵過李蓮花癆病鬼,甚至明目張膽不加避諱。
從那以後,蓮花樓就未在鬧市停過。
一路上,不用避開什麼人,府裡除了幾個守夜的,基本都睡下了。
不過就算有人,也不是什麼難事,他的功夫完全可以做到踏雪無痕,動而無聲。
想當年,就是戒備森嚴的皇宮,李相夷也是去過的。
他輕車熟路地到了一處庭院,幽靜而雅緻。
屋脊上方坐著個值夜的護衛,是白日裡見過的吳岐。
他繞開人,省得惹麻煩。
這傢伙在鶴城有個諢號叫“次狂刀”,僅次於南宮引的意思,使得一手三十六路斬錯刀,以纏鬥見長。
他打算去屋後,那裡有棵大樹,視野開闊,又不會曝在吳歧的眼皮下。
適合匿進枝葉裡,守株待兔。
那曾想,剛貼牆移到後邊,就見一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興是有所察覺,下一秒,他嗖一下跳牆而逃。
看來還算及時,李蓮花拔腿追去。
邊追還邊思慮了一下,有吳歧在,黑衣人又因計劃被打亂而逃了,這邊應該不會出事了。
然而,他沒看見的是,吳歧昏昏欲睡,撐著刀在打盹。
中途醒了,甩甩頭,還是止不住犯困,一個哈欠下去,眼皮又合上了。
南宮府北角,方多病正潛到南宮弦月房外。
他縱身一躍,蹲到走廊的橫樑上。
坐在羅漢床上的李相夷往外一眺,“好像有人來了。”
南宮弦月說他大驚小怪,“這個點了,哪還有人敢來煩本少爺,指定是貓。”
貓在橫樑上的方多病,不小心把他們的話都聽了去。
“下面看看,我哥送的什麼東西。”南宮弦月從中間的矮桌抱出個盒子。
一個很大的箔金雲紋錦盒,呈長條形,沒什麼重量。
他解開綢帶,撫了撫盒子上的精美紋樣,才掰開鎖釦。
李相夷看他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問,“你怎麼確定這一定是南宮大哥送的?”
“親兄弟之間心有靈犀,我自然知道。”南宮弦月說得理所當然,“你又沒親兄弟,不會懂的。”
透過他的話,李相夷不禁想起自己常做的夢。
夢裡,有個長自己很多歲的大孩子。
那個大孩子親切地叫道,“相夷,過來。”
有時候,他會攤出隻手,“吃不吃糖?很甜的。”
對了,他還會生氣,“你怎麼把我忘了……”
生著生著氣,他似乎又難過起來,難過完了,又好聲好氣道,“罷了罷了,我是哥哥,不跟你計較。”
哥哥……他跑上前去,想要抓住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始終籠罩在一片薄霧裡,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抓不住。
他狠狠一撲,始終是撲了個空。
若夢醒時那樣,他騰地一震,回過神來。
南宮弦月已經開啟了盒子。
他覷過去,同樣好奇裡面到底是什麼,好一睹為快。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