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齊衍(第1/2 頁)
她緩緩地在書房內踱步,目光掃過一幅幅懸掛在牆壁上的字畫。
每一幅都散發著濃厚的歷史氣息,有些字畫已經泛黃,遠去的時光在它們身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
最靠近書櫃的一幅寒霜臘梅圖,卻依然鮮豔奪目,一下子勾住了她的視線。
齊夕停下腳步,仔細端詳著梅花圖。山水朦朧中,一枝梅花驚豔盛開。畫家的筆觸細膩而生動,將梅花的輪廓和神韻精準展現,簡單的筆觸勾勒出了梅花的清冷傲然之美。
畫的左邊書寫著兩句話——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字型飄逸灑脫,筆勢蒼勁有力,力透紙背。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控畫紙,感受那微微凸起的筆觸,彷彿能夠透過紙張感受觸碰到作畫之人的心境。
她聲音有些許顫抖地說,“這幅畫……是誰畫的?”
沒有落款,但是畫上的筆觸和兩句詩句,輕易地觸碰了她最深處的記憶。
“我養父!”
那青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她想過很多,但從未想過這個世界除了她這個異世來客,竟然還有人比她先一步到來,而且還是她的皇兄。
所以那青的養父就是她皇兄齊衍。
之前的種種猜測在這一刻得到印證,情緒驟然升起,快步地在書房內行走,慌亂地找著什麼。
“你要找什麼?”
那青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情緒大起大落,只是見她有些激動又慌亂地找尋情緒的出口,那青急忙拉住她,“你深呼吸,別激動。”
那青能感覺到她顫抖的手,低聲緩慢地勸慰,“這東西不會跑,你不用著急,慢慢找就是,你告訴我要找什麼,我幫你找。”
齊夕深吸一口氣,然後茫然地坐在了書桌後的紫檀木椅上,視線環視書房,從擺設到桌上硯臺和筆的擺放,都是她熟悉的感覺,作為左撇子的齊衍,最喜歡的畫就是畫梅。
因為喜歡梅,他的宮殿種的最多的就是梅樹,達官貴族也趨炎附會地大種梅花,以梅為傲,一時間,整個南慶國都盛行梅花,民間更是誕生了不少以梅為主題的梅花頌。
他以梅喻己,孤傲無人懂。
這樣高高在上的南慶國皇帝,又怎會彎下脊樑聆聽民聲,聽到的無非就是歌功頌德,以及被佞臣過濾後的虛言假語。
一個自詡看破紅塵妄想出家的皇帝,帶給南慶國的只有滅亡。
齊夕捂著疼痛的頭,無聲地哭泣,那些封閉的記憶似乎找到了缺口一般蜂擁而出,瞬間擠壓她脆弱的神經。
彪悍的匈奴,騎兵鎮壓南慶國,兵臨城下之時,南慶國的貴族們還在醉生夢死,所謂的南慶國戰士早就變成了酒足飯囊,面對兇悍無畏的匈奴,猶如一戳就破的紙張,不堪一擊。
而她,南慶國的公主,被屈辱地前往匈奴王庭和親,嫁與年近六十歲的老單于為妾。
高貴的公主,淪為匈奴的妾,何等屈辱。
但又有什麼辦法,割城池進貢金石,下嫁公主,不過換來匈奴的短暫撤兵。
而她這個公主,在和親的路上,便死於匈奴王庭的內部鬥爭,成了他們王權更迭的犧牲品。
她不知道已經死去的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但是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南慶國,她是永遠都回不去了。
這個陌生的國度,是她最後的歸宿。
父皇死了、母后死了、師父也死了……最後連她自己也死了。
在匈奴龐大的騎兵下,南慶國連反抗之力都無。
她自詡從小習武,以一敵十不在話下,但在大軍壓境之時,個人的力量也微小如鴻毛,瞬間淹沒在洶湧的武力之下。
或者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