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登聞鼓下辨冤屈(第1/2 頁)
次日,什邡照舊早早出門,謝必安的馬車還停在昨日的位置,只是駕車的車伕換了人。
常武笑眯眯地抬起頭,斗笠下露出一張粗獷的臉。
“聞娘子,別來無恙呀!”
什邡沒想到會是常武,目光下意識朝他腰間看去,原本不離身的雁翎刀竟然換成了一個水菸袋,瞧這打扮確實像個普通的馬伕。
到了柺子衚衕二十八號,什邡還沒下車,就聽車外傳來一陣女人的抽泣聲。
她心中狐疑,撩開車簾一看,便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婦人站在車外抽泣。
什邡扭頭看常武,難道謝必安讓她見的人就是這個婦人?
常武翻身跳下馬車,走到婦人身邊耳語幾句,便見那婦人收住抽泣,抬頭朝什邡看來。
四目相對間,什邡被年輕婦人的美貌驚了一下。
婦人眉若飛鴻,面似桃花,一雙剪水雙眸彷彿盛了萬千情誼,便是女娘看了也要不由驚歎,好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婦人。
什邡朝她頷首,那婦人便被常武扶著上了馬車。甫一撩開車簾,什邡便覺一股迭麗的香味撲鼻而來,眼前彷彿萬花齊放,讓人神魂目眩。
婦人挨著什邡落座,車外的常武催動馬車前行,一晃一動間,婦人頭頂的白色珠花微微顫動,給這沉悶的車廂平添一絲旖旎。
什邡突然便想起紙坊夥計們口中的一句戲謔,說女子要想俏,還得一身俏。
“奴家漣漪!”漣漪側目迎向什邡的視線,微紅的眼睛帶著水汽,卻唯獨沒有悲傷。
什邡微微蹙眉,謹慎地回應:“我是聞喜,不知謝表兄可是有什麼安排?”其實剛一看見漣漪的穿著,什邡便隱約知道謝必安想做什麼,只是有些話還需提前說明,免得真到公堂之上,兩人口不對舌。
漣漪垂眸輕笑:“謝公子說,一切都聽聞娘子的。”
聽我的?
什邡覺得自己又被謝必安這個混蛋套路了。
什麼一切自會明白,什麼早有打算,都是滿嘴胡謅。
在心裡把謝必安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什邡這才壓下心頭噌噌往上冒的火氣,問漣漪:“漣漪姑娘總該知道這一身孝是給誰帶的吧!”
漣漪忽而一笑:“回聞娘子,奴家的夫君是曹記的掌櫃白城。奴家是惠州人,早年惠州大水,奴家與家人走散,幸得白掌櫃路過相救,此後……奴傢什麼也不圖,只想白掌櫃能平安歸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
唐初起,律法相對比較寬鬆,並相繼出臺了一些鼓勵百姓積極維護自身權益,其中最為津津樂道的便是‘當告不告,一日仗六十’一說,講的便是應該報官而不告的,官府反而要打狀告人六十仗。
當然,這些只是鼓勵百姓報官的方法,並不會真的嚴苛實施,但這正反映了官家對律法的寬泛。
常武將二人拉到縣衙門前,此時天光放亮,縣衙前門可羅雀,門口的登聞鼓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威武非凡。
常武跳下馬車,用水煙鬥挑開車簾,笑嘻嘻地說:“兩位娘子下車吧!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我會在圍觀的群眾裡保護二位。”
什邡覺得他說這話有些虛,漕幫再本事也不會在縣衙裡殺人滅口,他不過是代替謝必安來‘觀戰’罷了。
這時,坐在前面一點的漣漪揉了揉臉,原本笑意吟吟的臉上頓時換上悲切的表情,柔弱的小白花隨著她的抽泣微微顫抖。
什邡歎為觀止,暗暗捏了一把大腿才止住笑意。
兩人下了馬車直奔登聞鼓,常武則將馬車遷到一旁,然後隱在衙門口的老樹後面等著接下來的大戲。
漣漪一邊哭著,一邊敲響三聲登聞鼓。
不一會兒,衙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