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三回 二胡聲中祭老人(第1/3 頁)
(自古懸河慣決堤,夜淹村莊不憐惜;二胡聲中祭老人,艱難走出荒灘地。)
當耿家“兄弟仨”沿著記憶中的路快要走到黃河南岸渡口時,卻發現原來刻有“灘頭村渡口”的大石頭上,駭然變成了“灘東渡口”四個大字!難道是走叉路了?看來,必須得找個當地人問問情況了。於是,耿正牽著大白騾子,耿英和耿直一前一後隨同走在大騾車的一側。耿英一身男裝打扮走在弟弟的後面,儘量地甩開膀子邁開大步學著男人走路的樣子。
遠遠望到一個船工模樣的年輕後生從碼頭那邊走過來了,“兄弟仨”趕快迎上前去打聽。
離來人尚有三步多遠時,耿正輕輕呼喚大白騾停止走路,然後跨前半步恭恭敬敬地施禮問道:“請問大哥,您是在這個碼頭上做事的嗎?這‘灘東渡口’距離‘灘頭村渡口’有多遠?怎麼個走法?”
年輕後生仔細看看耿正“兄弟”三人和大騾車,說:“俺就是這個碼頭上的船工。怎麼,你們是送故人啊,找‘灘頭村渡口’?這裡就是啊,三年前才改成‘灘東渡口’的!”
耿正說:“哦,送亡父回去的!敢問大哥,這裡既然就是‘灘頭村渡口’,那為什麼要改成‘灘東渡口’呢?俺們記得北岸往西大約二里遠的小村落就是叫‘灘頭村’的啊!”
年輕的船工長嘆一聲說:“唉,你還提什麼‘灘頭村’啊,早在三年前就消失了哇!”
耿正“兄弟”三人聽了大吃一驚。
耿直脫口而出問道:“消失了!為什麼啊?”
年輕的船工說:“住在黃河邊上,還能是為什麼啊,黃河決堤了唄!”
耿正趕快問道:“全村人都沒啦?”
年輕的船工又嘆了一口氣說:“唉,全都沒啦!僅一夜之間啊,近三百口子人哪,還有所有的房舍院落,全都不見了。洪水過後,整個灘頭村,人們只能看到一人多厚的淤泥和村口的半截子椿樹了。村子周圍的幾百畝土地,也都變成了爛河灘了!這黃河,造孽啊!俺姑姑家就是那個村兒的,全家老少三代十多口子呢,無影無蹤嘍!”
說完,不無傷心地搖著頭。
耿正說:“對不起啊,勾起了大哥的傷心事!”
年輕船工卻說:“沒事兒,黃河邊兒上的人,這一類事情司空見慣了。你們要過河啊?這就進碼頭去吧,下一趟渡船再過一刻鐘就要起錨了呢!”
說完,不等耿正言謝,就徑自走了。
看著年輕船工落落寡歡地走了,耿正“兄弟”三人儘管心情複雜,但為了趕上很快就要起錨的這趟渡船,一點兒也不敢怠慢,趕快加快步伐進碼頭去了。
順利渡過黃河後,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抬頭望去,一出碼頭就有一個門面不大的飯店。耿正說:“咱們就去那個小飯店裡吃點兒飯吧,順便打聽一下去那個已經消失了的‘灘頭村’還有沒有路了;如果有,咱們就抓緊時間去祭奠一下。還有,順便問一問那裡的夥計,去稷山怎麼走。”
耿英和耿直都點點頭。“兄弟”三人也不坐車,很快就來到小飯店前。耿正把騾車停在門前,將大白騾的拴在旁邊的拴馬樁上,給它喂些草料。三人脫了孝服,照例將招魂幡拔了一起放回車內,再用紅色篷布將車棚蒙上繫好。然後,耿正提起軟皮箱,“兄弟”三人走進小飯店內。進得門來才發現,這個飯店雖然很小,但還比較乾淨整潔,並且聞著飯菜味兒就讓人很有食慾。
一個夥計熱情地上來招待。耿正先向他討了半盆兒溫熱的清水讓弟弟端了去飲大白騾,然後又點了三大碗熗鍋刀削麵、一個炒豆芽、一盤熟肉,外加一盤炒雞蛋。沒有等多長時間,夥計就將飯菜全部上齊了。“兄弟”三人吃著,感覺飯菜相當對口味。
一會兒吃完了,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