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敢不敢(第1/3 頁)
洛洛合上手中的舊冊子。
心口很漲,墜滿了沉甸甸的情愫,滿到溢位來。
明明應該歡喜的,可不知為什麼,她眼睛酸,鼻子酸,心也澀澀的。
“李照夜。”
“原來你也偷偷喜歡我。”
他藏得可真好,誰也不知道。
說他瞞著吧,他又那麼囂張,大大咧咧就把冊子亮在這裡,根本不怕她看見。
反正……她就算看見,也不好意思說他,只會假裝不知道。
洛洛轉頭望向檀木窗外的天空,一下一下眨眼。
夕陽層層灑下金紅餘暉,並不刺眼,她只好轉過身,打個呵欠。
她困極了,決定不回流光閣,就在這裡借宿——反正他不會回來。
穿過隔扇,走進臥房。
床榻齊齊整整,整間屋子透出一股久不住人的味道,難言的“生”味。
回來幾天,他沒有在這裡過夜。
洛洛“吱呀”關上窗,一根木刺扎到手指,沁出小血珠。
她輕輕一掐,血珠變大了些,毛刺刺的疼痛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闔上窗,洛洛在李照夜的床榻前站了一會兒。
心跳有點快,好似在做賊。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合衣側身,躺在床榻邊緣。
他用的是木枕,又硬又涼,臉頰倚上去,有李照夜身上的味道。
很獨特,很囂張,讓她微微臉紅心跳。
洛洛本以為自己要失眠,沒想到被李照夜的氣息包圍著,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夢境凌亂。
忽而是家門口那條小河。
家鄉很缺水,每當村外那條小河漲水,流過鵝卵石發出“洛洛、洛洛”的聲音時,村裡人就知道接下來有一段豐水的好日子了。
忽而是父母的笑臉。
“就叫洛洛吧,洛洛,洛洛,洛洛就是我們村的小福星。”
忽而殘陽如血,恰似那個冰冷黃昏。
那個黃昏……
正當她呼吸變得急促、身軀開始緊繃時,李照夜強勢闖進夢裡,反手一劍把她揍趴在地上,“錚”一聲劍鳴,他用劍尖指住她鼻子,“爬起來,接著打!”
他和長天一樣囂張。
洛洛望著夢中的他,眼睛熱,心也熱。
陽光燦爛,她爬起來,離開那個血色黃昏,奔向李照夜。
她好想他,好想跑過去抱住他。
他站在原地不動,可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沒有拉近。
“李照夜?”
洛洛怔忡,更用力往前跑,他卻離她更遠了。
“李照夜!”
一股極其陰冷灰暗的感覺攫住了她。周身發寒,手腕魂印刺痛。
“你別走!”她著急了。
他不說話,身影像墨,漸漸洇進一片桃花霧。
讓骨齡大她一歲,兩人互不相讓,你一歲我一歲,在大殿上鬥起了法,硬生生把面容從三十歲骨齡鬥到了八、九十。
老頭老太瞪了會鬥雞眼,又一歲一歲鬥下來,鬥成總角小童。
小童再往上鬥,鬥到一個三十,一個三一。
清虛突然便甩手不玩了。
事後他得意洋洋告訴兩個徒弟,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泠雪渣而不自知,還以為自己贏了呢。
聞言,洛洛忍不住翻了個大逆不道的白眼。
李照夜翻了兩個。
自此幼稚的清虛真君便把骨齡定在了三十。
他其實長得不錯,細長鳳眼,高鼻薄唇,只是為人賤嗖嗖的,讓人很容易忘記他是個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