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難(第1/3 頁)
主僕二人重新回到家中。
易禾在院子裡一圈一圈轉過去。
在橙問道:“王爺出殯的時候,公子應該見過殿下了?有沒有搭上話?”
“並沒有。那日王府內外人山人海,光是送葬的僧人就有百餘人,我還要執禮,哪兒有功夫留意旁的。”
要早知這樣,那天她死活也要在他面前露個臉搭個訕了。
俗話說見面三分情麼。
“可奴婢總覺得,殿下興許沒那麼可怕。”
易禾反問:“你如何知道?”
“他還給公子送過傘呢!”
“那是因為他不認識我啊……”
“就算不認識,可他會給冒雨趕路的人送一把傘,應當壞不到哪兒去吧?”
易禾快哭了:讓你這麼一說,這個男人是挺好的,就是總愛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出現。
有誠見她有些驚惶,心裡也十分不落忍。
“事已至此,公子明日再見機行事就好。”
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雖知司馬瞻不會在雅集會上將她直接砍了,但若是給她使絆子或者拿她立威,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備車,隨我進宮一趟。”
身為天子近臣,去參加手握重兵的親王飲宴,此行不知兇險幾何,她得去討個陛下的口諭,這樣既名正言順,又能震懾司馬瞻。
……
從宮裡回來之後,易禾拿了本《幄機經》在手邊,以往她遇事不決的時候,都是靠讀書助眠。
可今日就是看不進去,腦子裡總是跳出雅集會的事。
聽到外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起身探頭一看,是在橙正替她薰衣裳。
返梅魂的香味縈在鼻尖,聞著倒是安心不少。
大晉男子最講究容止,以白為美、以瘦為美、以姿儀風流為美。
這點,易禾可以證明。
京城的美男走在街上,還會被一些老嫗婦孺品評圍觀。
這點,在橙可以證明。
她就是易禾在大街上撿來的。
四年前,易禾乘車去遊肆,當時正值酷暑時節,她裹著幾層束胸,還中規中矩地鐫著衣領,熱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於是命車伕打簾通風。
簾子一打,沒走片刻便被幾個婦人看見,還有嘴快的打趣她。
“瞧瞧,誰家寧馨兒?”
“嘖,反正庶民生不出這種桂子蘭孫。”
其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一路跟著她,不說話也不叫嚷。
易禾看著她,莫名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想起父親過世的那年,自己應是與她差不多年紀。
她讓車伕將馬車停在一處巷子的拐角,再回頭看去,小姑娘也停在離她幾十步遠的地方。
她衝她招了招手:“你叫什麼名字?”
“橘紅。”
姑娘答道,宛如含著一苞清水的眸子楚楚可憐。
“家裡還有什麼人?”
“……”
“你是想要這些瓜果?”
“……”
“我身邊還缺一個打理內務的侍女,你可願來?”
姑娘使勁點頭,露出一對生動的虎牙。
之後的很多次,在橙總是問她:“公子,您怎麼就放心在大街上撿來一個叫花子服侍您呢?”
易禾不答反問:“你怎麼放心在大街上撿來一個男子就跟他回家呢?”
“因為您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
她其實不在意好看與否,畢竟京城多美男,傅粉畫眉、薰香簪花者眾。
好男風逐龍陽也在名流中屢見不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