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人(第1/3 頁)
司馬瞻確信她昨夜沒去尋小倌。
因為她脖子上不見什麼痕跡。
只是看她一身官袍迎風鼓舞,廣袖翩袂的身影,忽又想起謝聃那句:京中斷袖皆生得這般如玉模樣。
此人雖然蚩蠢,這話卻有些根據。
許多所謂貴族名流,自詡氣度超群灑脫不羈,平日裡要麼四處參加飲宴,要麼鑽進竹林清談,更有甚者,還會花錢找名人大儒替自己作文吹噓。
其實有一大半盛名難副。
大晉也的確多美男,可是能同何氏王氏這些真美男相較的,卻是鳳毛麟角。
他在建康也只見過兩個,其一便是易禾。
其他頗負盛名的幾個世家,相貌只能算英俊,勝在才氣談吐和身量儀容。
再其餘的,譬如腦滿腸肥的、頭肩一般齊的、脫了衣裳前頭看是排骨,後頭看是糖葫蘆的,竟然也敢自命不凡。
“可惜了……”
司馬瞻數來數去,難得長相氣度都如此出挑的男子,竟是個斷袖。
……
“阿嚏!”
在橙剛從外頭進來,就聽見易禾打了一個噴嚏。
“公子,別是得了風寒。”
易禾搖搖頭:“不礙,可能剛才下值路上吹了點風。”
在橙放下手裡的食盒,在房間裡逶迤著步子,臉上寫著欲言又止。
以往這般,定是她在外面聽到什麼流言蜚語,又不好意思來跟自己求證。
所以易禾乾脆問了:“有事直說。”
在橙囁嚅:“公子,我聽街上的人說,這次雅集會成了兩對呢……”
“怎麼了?”
“這兩對裡,會有公子嗎?”
易禾忍不住想笑,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你說呢?我素有斷袖之名,還在席間得罪了殿下,腕上戴著人牙手釧,一出手就將人燙個半死……”
在橙沒聽完就拿起撣子去了外間:
“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問。”
易禾走到門口,故意逗她:“除了這些,還有旁的新鮮事麼?譬如金街有個學堂快要授課了。”
在橙聞言,脾氣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上學的事公子每年都要提幾回,城裡就只有一座官學,離家實在太遠。
現在有了不用束脩離家又近的學堂,她就知道易禾遲早還會打這個主意的。
“公子, 能不能不上學?往日您教我的那些,也足夠了。”
易禾走過去,將她手裡的抹布撣子都奪了:
“本來我也覺得夠用了,可前日你跟隔壁家的侍女誇嘴,說能替我抄書得賞錢,實際呢,一年都寫不就幾個字……”
“可是奴婢一點都不喜歡讀書,我是個庶民,些許識幾個字就好了,讀得學富五車又有何用?”
易禾板了臉:“不行,等學堂開館,你必得去,我給你僱輛車上下學。”
在橙撅嘴:“衛家開館授徒,還能缺弟子不成?奴婢還是在家替公子守著院子。”
易禾有些想笑,這丫頭還真是有點聰慧在身上的。
前幾日,衛凌確實託人帶了封信給她。
信上說本應親自來拜謁,可是他素來名聲不好,恐怕連累易禾。
易禾當時就覺他杞人憂天:你再不好,還能有我荒唐?
再往下看,信裡還說了另外一樁事。
一年前,衛凌打算在京城開一座學堂,無須束脩,也不設試經。
訊息一布開,平民子弟投名要拜他門下者就有不計其數。
因為大晉官學已經沒落多年,士族家學大盛。
平民的孩子想讀書,只能由家人傳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