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無辜(第1/2 頁)
第二日,秋意越發重。
天上是厚重的雲層,讓陽光透不出一點色彩,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縣衙裡的血跡被清掃得乾乾淨淨,秋風一卷,再沒半點纏綿。
縣令屋舍裡,面對面坐著兩個男子。
手邊有個小小的炭火爐子,水在上頭燒著,有咕咚咕咚的小泡聲。
衛戍烤著手,發白的衣裳有些舊意。
“想把自己凍死?”對面的衛司徒擦著橫刀,眉頭總是皺著。
“憑衛國人的體魄,”不待衛戍答話,他嗤笑一聲:“再凍一月你也死不了。”
“我知道你這兒有好衣裳。”衛戍把手烤的暖烘烘的,心情頗為不錯地向他伸手:“阿孃給我做的,請你拿出來。”
衛司徒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個鼓鼓囊囊的包袱,一把朝衛戍砸過去。
“兩月前你來信歸衛國時,乾孃便已準備好。”衛司徒坐回原位:“她只想著你我約莫會在四方城碰上,今日倒當真是便宜你。”
“那是自然。”衛戍找了件披風披上,仔仔細細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好像只有不住的縮著,靈魂裡散發的冷意才能低調些。
“還是找不到。”衛戍看著忽明忽暗的炭火,忽然怔怔地出聲。
衛司徒擦著橫刀的手一頓。
他知道衛戍說的是誰。
好友明顯瘦削許多的臉撞到眼裡,衛司徒刻薄不起,卻也講不出寬慰。
五年,健壯的青年被折磨不在,如今枯敗的秋枝定格綻放。
那個狗東西,毀了衛戍的一生。
“啪嗒!”
是衛司徒頗有氣性地放下手中帕子和橫刀。
“從來沒有那個人。”他俯身拽住衛戍的衣領,聲音是說不出的堅定。
“衛戍,用五年來遺忘一個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人,足夠了。”
衛戍抬眼,飄離的思緒被衛司徒拽回。
看著好友眼中的擔憂和怒其不爭,他咧著嘴,不爭氣地又哭又笑。
眼底的青黑都被這凌亂一打,甚至都抹淡許多。
衛司徒皺眉鬆開他的衣領,轉而卻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聲音很輕,力度都沒有多少。
扇在心頭。
各自倔強的面容和眼淚在抽搐打轉,最終是衛司徒再度強勢起來。
“從來沒有那個人。”他蠻橫地搓幹好友臉上的淚水,像練兵般一再強調:“你記住沒有?!?”
“從來沒有那個人。”衛戍跟著他複述一遍。
“再說一遍!”衛司徒輕喝。
“從來沒有那個人!”
“大聲些!”
“從來沒有那個人!”
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類被這大喊驚飛,翅膀撲稜著往天邊脫離。
過了好半晌,火爐上的水咕咚起大泡,屋內復歸平靜。
“遇到他們,是你我好運氣。”衛司徒看他恢復不著調的樣子,倒了杯熱茶遞過去:“我已經拷問過,柳娘子成衣鋪,本來是為了抓你。陳三願他們闖進去,只是面貌生得好,被姚縣丞的乳孃選擇將計就計。”
“隨後你落單出城,雖跑得快,但沒達到目的,秦家便派了那個大金牙的柺子殺個回馬槍,因此你被抓。”
“換個角度而言,他們無辜受你連累,並且還歪打正著,助我拿下四方城秦家和姚家。”
衛戍回暖的身體開始泛冷,寒意一寸一寸,像從骨子裡透出來。
他昨日沒猜錯。
四方城的人販子,從頭到尾想抓的,都是他。
挽南一行人,無辜受拖累。
“訊息哪裡透出去的?”衛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