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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卻從未想過,當時寒深又是以什麼心情和他接觸的?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寒深才會不惜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偽裝出完全陌生的聲音,用一個毫不相干的身份接近自己。
而他當時對虎鯨可以說得上是冷淡……
想到這裡,季然突然又有點兒心疼寒深了。
“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寒深解釋,“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像藉口,但我卻是不止一次想向你坦白,只是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失敗了。”
季然當然記得,當初在海上就是如此,是他堅持不讓虎鯨繼續說下去。說起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原因。
季然表情有些鬆動,可依舊覺得難受:“我理解你的苦衷,可你確實也騙了我。”
而且他甚至對虎鯨說過寒深的壞話,每每想到這裡,季然有一種被愚弄的難堪。
“我也不是故意想騙你,虎鯨這個賬號其實是……”寒深頓了頓,突然抬頭問季然,“你想聽嗎?”
季然其實非常好奇,之前信誓旦旦地認為虎鯨不是寒深,就是覺得寒深這樣的人,不會在網上發這種影片。
可事實證明他們是一個人,而且這個賬號已經持續經營很多年了。
季然好奇這背後的原因,可明明是寒深自己想說,為什麼還要他開口問?
於是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你不想說就算了。”
“沒有,我想說的,”寒深立刻說道,“我只是怕你覺得,我過去的經歷無聊。”
寒深一直是配得感很高的人,季然還從沒見過他這樣茫然無措的表情。
季然抿了抿唇,又莫名有些難過又開心,他對寒深說:“那你說。”
寒深卻沒有立刻開口,只是抬頭看著季然。
他還在發燒,冷厲的氣勢全然不見,反而透著一股罕見的深情。
季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說點兒什麼,就聽見寒深說:“我15歲那年出了車禍,父親在車禍中去世了。”
雖然早就從旁人口中聽過這件事,但現在聽見寒深親自說出來,季然還是不由得心頭一疼。
他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可又意識到說什麼都顯得很無力,只是怔怔地看著寒深。
寒深告訴季然:“自那以後,我就被爺爺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大家對我要求十分嚴厲。我當時壓力很大,於是開始拍攝一些影片發洩情緒。是網友的支援讓我找回了信心。雖然我後來已經不再需要別人的支援,但拍影片的習慣卻一直保留了下來。”
寒深這番話半真半假,賬號確實是那段時間申請的,可他誇大了自己的脆弱與壓力。寒深對自己的優秀有著清晰的認知,從來就不是需要別人認可的型別。
他是從季然角度出發,選擇了一種最能讓他心軟的說辭。
在被季然發現他就是虎鯨後,寒深用他那顆燒到接近40度的腦袋,迅速而嚴密地制定出了這個策略。
他不覺得這是欺騙,這只是他選擇的恰當說辭而已。
——等你媳婦兒跑了,你就知道什麼尊嚴,什麼真心都是狗屁,留住人才是最緊要的。留不住他的心,至少也要留住他的人。
他開始認同蔣亦的說辭,並且願意為了季然,改變自己一貫堅持的原則。
季然聽完後足足沉默了半分鐘。
寒深的心路歷程和他自己太像了,季然無法不共情。
而且論跡不論心,不管是寒深還是虎鯨,其實都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季然已經沒那麼生寒深的氣了,但又拉不下來面子,他覺得有些丟臉,說自己要考慮一下。
寒深見好就收,沒有強迫季然立刻給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