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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火辣的液體入喉，季然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剛才他走得急，紅酒瓶子又空了，直接給自己倒了半杯白的。

季然還以為自己酒量稍微起來了一些，沒想到還是這麼菜。

接下來他們還說了些什麼，季然已經聽不清楚了，他強撐著回到座位，又看見客戶大老闆上臺講話。合成智慧老總是一個很標準的中年程式設計師，形象不好，講的也都是一些套話，沒什麼意思。

季然低頭吃菜，沒過多久，突然聽見一陣歡呼聲。

寒深在人群簇擁中走上了臺。

他似乎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場合了，單手拿著話筒看向臺下，神情自然，臺風穩健。

今晚是慶功宴，連寒深也變得平易近人起來，演講最後，寒深對大家說：“感謝合成智慧選擇豐盛，讓我們能參與這一意義重大的專案，你們是專案存在的根本。也要謝謝會所、律所朋友的配合，上市工作離不開你們的支援。”

“還有豐盛投行部的同事們，保代aanda和團隊的每一位成員，是你們的努力促成了專案的成功。辛苦大家了。”

這一番話說得簡練而誠懇，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季然回憶起過去這一年的種種，也忍不住心頭的感慨。

成功了啊。

他參與的第一個專案，加了無數班，熬了無數夜，掉了無數次眼淚，甚至還差點兒被混混砍傷……

但終於是成功了。

過去那些繁重重複、毫無意義的工作都變得閃耀起來，成為勝利的基石。

堆積的壓力全部釋放，變成了一種綿長的幸福與喜悅。

季然心中百感交集，幾乎快要落下淚來。

對他而言，這不僅僅是一個專案的成功，更是他從學生到職場身份的轉變，讓他從膽怯彷徨到獨當一面。他在這個專案裡收穫的經驗和自信，足以讓他在這個行業站穩腳跟。

季然又想起當初自己申請從這個專案調職時，寒深嚴肅又強勢地告訴他，跟完一個專案，對他能力和簡歷都是重大的提升。

當時季然還不懂這番話，甚至一度以為寒深在為難他。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寒深當初的良苦用心……

季然很感激寒深給他這個機會，如果沒有寒深的安排，他不會參與這個專案。就算參與了，也可能堅持不下來中途離開了。

不會有這麼深刻的成長和感悟，甚至是這樣一筆豐厚的專案獎金。

季然有太多想說的了，可寒深太忙了，作為專案leader，上會成功訊息公佈後，各方人馬都來找他，季然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寒深說上話。

現在寒深又被推舉出來講話，無數人躍躍欲試要和他合影，估計等會兒也輪不上季然。

“我很榮幸能參與這一專案，度過這充滿且充滿意義的一年，我從大家身上學到很多，希望以後還能和各位繼續合作。”講話已經到了末尾，就在大家以為他要結束時，寒深卻話鋒一轉，繼續說，“但還有一人，我想特別感謝。”

寒深說完，目光越過人群，準確地看向了臺下的季然。

四目相對，季然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他很年輕，加入豐盛還不到一年，這是他參與的第一個ipo專案。但他成長迅速，能力有目共睹。”寒深一步步走下臺階，穿過人群走向季然，“在我接受調查時，他負責了許多專案工作，承擔了許多本不屬於他這個崗位的壓力和責任，甚至一度遭受生命威脅。如果沒有他，這份成功不會來得這麼輕易。”

寒深的描述太具體了，幾乎所有人都朝季然看了過來。

季然卻無暇顧及眾人的視線，他整個人都沉在了寒深幽深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