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女見過太傅大人(第1/3 頁)
也許太傅大人奉行的是有花堪折直須折,祝箏也沒扭捏,湊上去聞,淡雅的香氣並不實在,越是湊近,就越是空濛。
和某人身上的香味有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是這種香。”祝箏嘆道,又覺得不過癮,索性將斗笠脫下來掛在頸子上,埋頭苦嗅了一通。
緊挨著花朵,卻僅覺一股淡淡的草氣,而稍離幾步,則能捕捉到那淡淡的荷香,融合了青草與土壤的微甘,又隱約透露出雪松與檀香味兒,深深地沁人肺腑。
“怪不得說它們香遠益清。”祝箏恍然大悟,書裡的詞果然沒有騙人。
玉盤大小的粉荷將祝箏的一張小臉都包進了花瓣裡,鬢上簪的花早就被斗笠壓歪了,鬆鬆墜著,天氣熱的她出了些汗,額髮沾溼貼在了白裡透紅的臉上。
容衍似乎有些走神,好半晌才說了一句,“此花喚做東方欲曉。”
淡如水粉的花瓣上,只尖兒上帶著一點紅,恰如破曉時染紅的半邊天空。
祝箏品了品,抬頭對容衍道,“真是又風雅又合適的好名字。”
容衍又“嗯”了一聲。
祝箏仰著頭,第一次細看容衍的眉眼,他的眸色比旁人要淺,日光折射進去,剔透的宛若上好的琥珀,淺淺映出她的倒影。
微風下搖曳的荷花,遠處垂柳上的蟬鳴,像是同時靜止了,鼓鼓的心跳之中,只剩下眼前這一雙清透的眼睛。
在這種靜止中,容衍忽然抬起手,湊近了她的臉。
風聲頓時入耳,祝箏一激靈,被燙了似地彈開了半步。
他的手停了停,“花蕊。”
祝箏連忙搓了搓臉,嫩黃細蕊粘在手心裡,她攤開掌心,胡亂呼了一口氣。
花蕊被吹散,日光中浮動出點點金絲,有些粘上了容衍的衣襟。
祝箏一怔,又馬上拍了拍容衍的衣裳,這動作頗有些孩子氣,意識自己的唐突,她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手臂忽然被握住,祝箏被帶著腰身站穩,離眼前這人更近了。
“你要掉下去了。”容衍道。
“喔,多謝多謝。”祝箏迭聲道謝,又猛地往斜後退了一步,語速很快道,“其實掉下去也不礙事,我水性還不錯,這麼點水淹不死的。”
天神奶奶,她在口不擇言地說些什麼……
祝箏感覺臉上不知是曬得還是什麼,有些燙,猛地又把斗笠扣在了頭上。
“不悶嗎?”容衍低頭瞧她。
悶死也好。
祝箏沒吭聲,把臉埋進荷花裡降降熱意,清了清喉嚨,胡亂找了個話題道,“荷花真好聞,大人聞過白荷嗎?它顏色生的淡,香味也比紅荷淡嗎?”
容衍又俯身,作勢要擷一支岸邊的白荷給她。
“大人。”祝箏試探開口,伸手指向遠處,“我能不能要那朵?”
容衍順著她的指尖往遠處看,一朵白荷在紅荷掩映中開的正好。
“好。”他答應了。
那朵花開在湖水中央,要想折下來須先到曲橋上,興許還得找條扁舟。
祝箏只是一時興起,並未想到他答應的這樣爽利,眼看他一路入了花叢,大約是去找隨侍了。
重重花影很快隔開兩人,走到一半,容衍忽然回身看向橋外的祝箏。
君子立處,亭亭清絕。
清絕到應該請個畫師畫下來。
不知為何,他停在那兒有些久,祝箏生怕他折返回來,立馬給了一個鼓勵的笑容,揚起手指了指那朵花。
容衍終於繼續走了。
等到徹底看不清他的身影后,祝箏一個轉身,撒開腿就跑。
耳邊只聞呼呼的風聲,繞著瑤光島一路小跑,跑的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