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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敗則為寇(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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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政變之後,整個皇宮猶如被狂風暴雨摧殘過,一片荒蕪,百廢待興。宮人們或死或逃,苟延殘喘者在等死,支離破碎者等收屍。

孔府大儒攜竹帛趕來,親臨現場確認皇權還在漢人手中,便風檣陣馬而返;

太史令全族不遺餘力,按輩分大小候在宮外,眾人以命寫書,以防“崔杼之變”;

全國各地的王室成員,如驚弓之鳥般跑入宮中,生怕陛下治他們“護駕不力”之罪。

論雄殿與競雄殿宛如兩顆璀璨的明珠,分別鑲嵌在東宮左側和右側,兩殿毗鄰福寧宮,是岐王祁昭熙與平陽帝姬祁昭淳的居所。

論雄殿的採光極佳,可如此美好的陽光,卻再也無法透過那扇權利的窗。

殿內,祁昭熙衣冠不整地癱瘓在地上,彷彿他的靈魂已被抽離,那伏案至曉的瞳孔里布滿血絲,如蛛網般交錯,夙夜未眠的眼睛下方是一片淤青,宛如被墨染過的宣紙。

他呆呆地看著房梁,那鮮活的日子如黃粱一夢,與其如履薄冰的繼續苟活,不如向陛下問個明白,哪怕死,也不願做個糊塗鬼。

在祁昭熙的記憶中,自己與天生聰慧的姐姐判若雲泥,他學習任何東西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聽宮裡的嬤嬤說,當初他在母后肚子裡面險些窒息而亡,而母后卻執意要生下他,最終血崩而亡。

正因如此,他如那遲開的花朵,發育得比姐姐慢,走路也比姐姐晚,說話也一直不利索,記憶也總是會斷片。

爹爹爹總是對他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卻又無可奈何。儘管他享盡了榮華富貴,但對於皇子而言,他註定與帝位無緣。

不能做帝王,便不做帝王罷。

只要爹爹永遠是天子,那麼他永遠都是天子之子。

可爹爹與皇祖母的關係卻如同那水火,勢不兩立,皇祖母不以其為子,偏偏寵愛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叔父。從小在宮裡,他便有所耳聞,叔父將來是要繼承爹爹的皇位的。

姐姐也告訴他,這叫做:兄終弟及。

然而,他翻閱過前朝史書,深知嫡長子才能繼承正統,而他便是繼承正統的嫡親皇長子。

後來,他的帝王夢破碎了,源源不斷的鼻血宣告他身患不治之症——血癥。

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暴斃的親王,有什麼資格去爭奪帝位?

他不甘心皇權旁落於叔父之手,又菲薄自己時乖命蹇。

他不甘心爹爹對祖母言聽計從,又憤恨自己生不逢時。

若是這帝位註定有一爭,那麼他甘願謀定而後動,沉澱下來,最終厚積薄發,一舉奪權。

論雄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束陽光刺痛了祁昭熙的眼睛,他在光芒中搜尋那人的模樣,直到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才心領神會一笑,幽幽地說:“川芎,你怎麼還有臉過來?”

川芎看到祁昭熙如此頹廢的樣子,便哽咽著跪拜在地上,以頭搶地,雖然自己是陛下安插在岐王府的內線,但是他也是看著岐王長大的,又怎會沒有感情呢?

“是陛下讓你來傳話的?”祁昭熙虛弱地問,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著:“莫非是川羌死了才輪到你?”

川芎一聽到川羌的名字,原本就悲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惋惜,看樣子是祁昭熙猜對了。

“是即刻絞殺,還是吞藥自盡?”祁昭熙視死如歸,彷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或許多年後的史書裡,昨夜會是被濃墨重彩地描繪,還是被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都已與他毫無關係了。

川芎緩緩抬起頭,抿了抿嘴唇,逐字道:“陛下宣見。”

——福寧宮

祁謂天龍袍大敞的半靠在龍椅上,身上裹滿了紗布,腿上平鋪一卷卷宗,他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死死抓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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