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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澄明,容顏白玉,彷彿剛才並沒有來者不拒的與族中兄弟喝了許多酒。
“文若,再同飲一盞?”郭嘉回首揚杯。
青年淺笑舉盞,“敢不應命。”
“奉孝成婚,我不能親至,先在此相賀。”荀柔亦捧盞道。
“好說好說,”郭嘉懶洋洋一笑,挑起眉梢,眼角一顆淚痣在陽光下,簡直閃閃發亮,“此次歸去,嘉亦陷囹圄,唯含光獨得瀟灑矣。”
他手中拎著一小壇酒,仰頭飲了一口,端是倜儻風流,“不如含光現在此處,以踏歌舞為賀如何?以彌補你身為嘉之摯友,卻不來婚禮道賀之失。”
荀柔眼皮一翻,“不如何。”
“好好美人,作此青白眼”他看荀柔張口欲言,立即給他斟滿一盞,“罷,雖然不雅,倒是別有風情。”
“……多謝誇獎。”被噎了一句的荀柔,露出一個貨真價實的假笑,一飲而盡。
郭嘉自帶的佳釀,清冽馥郁,一口下去,綿柔蘊勁,不像他過去所飲的酒。
“這是”他有些好奇。
“你先前不是說,或可以五穀為釀?”郭嘉道,“我讓人試造幾壇,去年釀成,一直埋在院中,前日才記起,沒想到頗為可嘗,讓人蒸過三次,如何?”
荀柔點頭,“好酒!”
郭嘉悠然自得一笑,給荀彧滿盞,復提起壇向他示意,“就以此祝含光酒量大漲,異日再會,能與嘉痛快斗酒一場。”
荀柔失笑,只得捧盞靠近,免得灑去可惜,“好。”
還能再見嗎?
這一次分別與以往全然不同。
兄長、公達、郭嘉、族中兄弟……荀柔一一望去,每一張面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閉著眼睛都不會忘記。
背後是城牆鳳闕,高臺殿宇,前方是黃塵遠路,轍痕深深。
十八年。
他已深知,山水阻隔,千里路遠。
山高水長,是真的關山難越,江漢難通。
“良辰不再至,離別在須臾。長當從此別,且復立斯須。”荀柔舉盞,笑意盈盈,“以此盈觴酒,與君結綢繆。”
“好!”郭嘉舉起酒盞,向荀氏兄弟道,“願君及清時,策名在天衢!”
荀彧微微一笑,掩袖與之共仰而盡。
眾人喝彩,頓時熱烈起來。
荀攸執杯進前。
“願君崇令德,相見再有期。”
“好。”眾人再此喝彩。
荀柔一愣,望著荀攸沉靜一片的容色,手上一抖,差點將酒灑出來,他動了動唇,望著正嬉笑的人群,舉酒飲盡,“時候不早了,趁現在熱氣未起,你們早些上路吧。”
眾人在漸漸升起的赤陽下作別,兄長先行,前去整理軍隊。
何進最終沒有同意讓兄長將北軍本部一萬兵馬全部帶走,但三千披甲銳士、一千戰馬、足夠兵甲以及五萬石糧草,也已不能算不夠厚道。
車隊在揚起的黃沙中隱沒,漸行漸遠,化成遠方茫茫的一點。
前程固然是一條艱辛之路,但卻也是亂世之中一點生機。
如玉的手掌伸過來,觸及額頭,帶來一陣清涼。
在手掌收回之時,荀柔下意識追逐了那一片涼意。
一動,就感覺到頭重腳輕、輕微的暈眩,找不好平衡點,飄乎乎的。
不怕倒下去,反倒有點擔心會飛起來。
“阿弟醉矣。”聲音彷彿再耳邊,又彷彿在遠處。
熟悉的香氣縈繞,很是安穩,他靠過去,“阿兄……今日……我心甚喜……”
他應該高興的。
“何喜之有?”那聲音輕輕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