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情思(第1/2 頁)
再回到山頂之時,已近傍晚。
孟行雲神色怏然,連帶著往常那股子如玉溫潤的氣息都斂藏了起來。
他悶著頭走在餘涼身側,隔開了風止夜,一路無言。
山頂茅屋旁屍橫遍野,天際霞雲如鱗,映得此地宛若地獄。
燕師璟似是早已習慣,他逆著光,亮出匕首,蹲下身子割了其中一個草寇的腦袋,又扯下屍體上的衣物包了起來。
他像是紅光中的一片剪影,動作乾淨利落,行雲流水,起身時迎向落日,孤寂而淡然。
下山到達村口後,燕師璟把包好的首級往馬鞍上一掛,“我先走一步。”
“小師叔要去哪?”餘涼上前道。
燕師璟牽起韁繩,沉眉:“說了勿要再叫我師叔。吳爺那邊總要有個交代,怎麼說也跑了一趟,五十兩銀子我還是要取回來的。”
餘涼指了指他馬鞍上的人頭袋子,“可這又不是陸珽,吳爺有那麼好糊弄嗎?”
燕師璟不以為然:“我自有辦法。”
言罷便揚鞭一甩,順著山村的羊腸小道,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餘涼眉頭一皺,“本想著小師叔要是能同我們一道去淮左,有他在,對上方則意我底氣能足些。如今看來,就憑我們幾人,是不能硬碰硬了。”
她視線狀似無意地掠過風止夜,總不能讓他大顯身手吧,斷月掌一出,她豈不暴露。
沉默許久的孟行雲終於說了話:“燕前輩畢竟在這道上討口飯吃,若不能如約完成吳爺的單子,怕是以後都不好在道上混了。”
陸珽早猜到那位燕前輩來歷不凡,沒想到竟是太初弟子。
他心中疑惑,卻又不好多問。只是一時頗為感慨,若自己一直揹著叛徒的汙名,為正道所不容,豈不是也要淪落黑道,過上這種人頭營生。
想到此,他更堅定了要回閣洗清罪名,絕不能再顧念其他。
陸珽問:“餘姑娘有何打算?”
餘涼望了望月色,“此去淮左還算近,我們明日再啟程,順道找個信使,讓他代我先回趟太初。”
“報平安?”孟行雲輕聲問。
餘涼笑笑:“是搬救兵。惠見大師固然能主持大局,但也不能缺了各門派前輩見證此事,我打算讓門中的師叔師姑也來淮左一趟。”
風止夜抱胸倚樹,本不願搭腔,聽到這話才道:“‘催曉刀’乃天闕閣歷代閣主所持,意義非凡,你讓他們助你取刀,天闕太初,兩門之名,你該如何自處?”
餘涼聞言望向陸珽:“聽聞江盟主走之前,將閣主與刀主之事分開交代,確是如此?”
陸珽嗯了聲:“師父親筆遺書共有兩封,一封交代閣主由方師叔接任,另一封便是密文遺書。”
“如此,‘催曉刀’雖在眾人眼中仍屬天闕閣之物,但江盟主生前已執意做出了切割。至少名義上,它只是把名刀。”餘涼分析道。
陸珽點頭:“師父曾說,天闕閣起於前朝御林,雖已隔百年,但因仍留著這肖家皇帝御賜的‘催曉刀’,本就已多次為當今朝廷所忌憚。寶刀再好,也不如有功夫好,留著它亦掀起猜疑,不如早作處理。啊……原是打算藏於你們太初觀復洞的。”
還有這層淵源?
餘涼挑眉:“後來呢?”
“後來……”陸珽臉色有些尷尬,“邱掌門推拒了,道‘催曉刀’之前塵糾葛,不宜入洞。”
“為何?”餘涼追問。
陸珽:“此乃師父與邱掌門的書信來往,具體內容,我也不得而知。”
風止夜好笑道:“看來這‘催曉刀’,你帶回太初都是難事。不如就此作罷,一把刀而已,你習劍之人也不用上。”
“餘兄!”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