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威逼利誘(第1/4 頁)
那是一張有些復古的大木床,床有面,離地一二寸,上面雕龍畫鳳,只是歲月太久,且又持續更迭多次,實在記不得那張床上面究竟是何圖案,只記得顏色是褪了色的金黃,素而雅,據我祖父晚年說:原本那床是他四弟李精準的婚床,後來李精準受奸人之讒言所陷,沒能用上,倒是我父母,幾經兜兜轉轉,睡上了。
“沒人?”李宜忠退出去,那鹹、黴、酸、澀的味,實在難聞,只得捂著鼻子,走了,“他媽的,謠言害死人,誰說二大娘不能生,這回又生了個兒子!我還就結結實實信了!”
事實打臉,何家混蛋,這種一頂一的好女人,居然給休了,我父親這隻憨熊,居然撿了大漏,這正應驗那句話:憨人自有憨福!
我母親慌忙把奶頭從我嘴裡扯出來,大約我正吃得津津有味,這我哪兒受得了,就大哭小叫起來,我母親不管,將大襟褂子扣上,一隻鈕釦在腋下,另一隻關鍵鈕釦在鎖骨附近,布盤的鈕釦,象個花骨朵,現在已經很少看到這種鈕釦了,那是純手工的,抱著我就從隔間出來,我不僅哭,還亂揪我母親頭髮,現在想想混了,還用嘴咬,雖然那時我還沒有長出鋒利的牙齒,我牙比別人的鋒利,始於六歲才知道,那一年春夏之交,不知因何事,我母親又被李建玉騎馬一樣騎在身上,揮拳打馬,我撲上去,就是死咬,把李建玉咬得齜牙咧嘴,痛苦大叫,從我母親身上滾落,別人咬人只是咬破,留有牙痕,我居然把他右胳膊肘下咬掉一小塊連皮加肉,那是仇恨的堆疊,那是快意恩仇的淋漓發揮。
“哎喲喲……痛死我了!”那血水像口噴一樣,李建玉幾乎瘋了,揪起我的頭髮,連拖帶拽,把我往旁邊的土牆上撞,“狼崽子!絕對的狼崽子!咬人咬肉,我的肉呀!”他拿著那塊被我咬掉的肉,在那裡像陀螺一樣疼痛旋轉,“大家可要給我作證:這可不是我造假的,這真是我的肉,你們看它嚴絲合縫,它是物證,我要讓他坐牢!”
“李會計,還不趕緊去醫院,你不怕感染化膿?他還是個孩子,你跟他叫什麼真?”
“孩子,好樣的!”我伯母陳蘭英憐愛抱起我,拉起我母親,“起來吧,你兒子替你報了仇!”她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
據賈家溝人說,李建玉不止一次,對人說:我是狼生的!
李宜忠進堂屋時,我正伏在我母親肩頭上,咬出別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哎喲喲……我媽嘞!這孩子咬人這麼疼!”我母親推開我臉,我就用頭撞她臉,李宜忠是見識過的厲害之處的。
“我地個乖乖!這孩勁好大喲!二大娘,我長話短說:這月也坐了,差不多一個月就行了,明天出工!”
“還差六天嘞!”
“他怎麼啦?”
“他奶沒吃足,正造反呢!”
“你給他吃呀?可不能餓著孩子!”
“那……那多不好意思呀?”我母親臉紅了,一個女人身體上的重要器官,怎麼能讓另外一個粗野的男人看見,更何況這個男人覬覦她很久,且差著輩份。
“那有啥?我家芳芳奶孩子,還特意到有風口的地方去奶孩子,迎風肯長,事就是這麼個事,明天上工去!”這時,他看見李精妙進來,老傢伙脾氣倔,手裡有銑,弄不好,就能來一下,所以灰溜溜走了,這叫鬼怕惡人,“二老爹,我找李會計,他不在家!”這個藉口,象屁不如屁。
“他來作甚?”望著李宜忠的背影,李精妙丟下銑,“少理他,這種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來通知我明天上工!”
“放屁!還差五六天,不坐足月子,要落下病根的,別聽他的,有我呢!他還不敢張狂!你去奶孩子,這孩子食量大,一天總要哭好幾遍,明天逢集,我去麻子那兒割點肉,你能虧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