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吉士誘之(第1/3 頁)
沈南寶展開手,玉瑞獸佩後股的火焰狀紋,透過她的眼睛彷彿要燒到她的心尖裡去。
她忍不住哆嗦,玉佩在手裡搖搖欲墜,卻不妨礙她遞出去,“殿帥,我不能收。”
蕭逸宸揚了眉,視線劃過那枚玉佩,露出哀婉的神色,“那倒是可惜了,這可是平江百姓贈予你的。”
見她身形明顯一怔,一雙眼更是如錐如針地盯著他,彷彿一霎剖開了他的心,讓他莫名有些慌亂,拿手抵住唇,清嗽了聲。
“‘公田法’如五姑娘所說,已在平江、江陰等地有了收效,百姓因而感念所贈予的。”
沈南寶一凜,連忙將玉佩捂得密不透風,“這是他們贈予殿帥您的,我受用不起。”
蕭逸宸見狀,輕輕牽了嘴角,“這事是五姑娘提出的,我不過沾了點光罷了,哪能受用不起?更何況,五姑娘即是我衷情之人,自然受用。”
‘衷情’二字,聽得沈南寶頭皮發麻,她訕笑道:“殿帥說笑了。”
蕭逸宸卻揚了眉梢,語氣驚訝,“自古定情不是香囊便是佩環,我既給了五姑娘玉佩,便足以說明我對五姑娘的用情,五姑娘怎能道我說笑?”
大抵這世間上只有蕭逸宸能侃侃談情,只有蕭逸宸能用情來牽扯仇讎並加以利用。
也幸得好站在他面前的是早就對‘情’之一字全然絕望的沈南寶,自然無甚動懷,只垂著眸反譏他,“殿帥是何等人物,我沒見識又身無長處,唯有一個‘沈府五姑娘’的惡名,哪敢肖想。”
蕭逸宸佯作沒聽出她話裡的諷刺,在枝葉颯颯的聲浪裡連連點頭,“五姑娘與我勠力同心,不必如此謙遜。”
拳頭沒打到肉裡的感受,實在憋屈。
沈南寶這才恍惚與彭氏她們感同身受。
她有些不好氣地抬起眼,盯向日影錯落下的那個人。
卻不防對上一雙淡得似水的眼,那裡倒映著她的模樣,隨著他眼底的光浮浮沉沉,天地萬物都沒計奈何地被這雙眼囊括在外,只有她被他納入眼底,彷彿……自己就是他的世界。
沈南寶被自己的想法驚到,悚然垂下頭,臉上後知後覺的,火辣辣燒了起來,害怕被看出,又遭他一同戲謔,遂忙不迭地屈了膝:“我得回去了,大姐姐還在淨房等我。”
她說著退了出去。
待步上先前來時的小徑,她不禁回頭,看到叢山叢樹掩映的落影下,那個金魚袋悠悠甩了弧度,往另一處晃晃蕩蕩地走遠了。
沈南寶見狀,方才轉過身出了水榭,自然沒看見那金魚袋走出了幾丈便停了下來,調回了方向駐足半晌。
沈南伊此刻正在廊下跺著腳,見著慢慢踱來的沈南寶忍不住啐罵,“你去哪兒了,日頭這麼曬還亂逛,是不是知道我必得帶你回去給祖母交差,所以成心叫我好等!”
玉佩在衣襟裡沉甸甸得發燙,灼得沈南寶胸口砰砰直跳。
她不可抑制地想起蕭逸宸含笑的模樣,還有他那溫溫細語,突覺得可笑,自己若是從地府裡走一遭的人物,那蕭逸宸便是地府裡的牛鬼蛇神、是通達十八層地獄的厲鬼,她能比得過他的狠辣?比得過他的城府?
只怕從曉得她身份,春日宴聽到她說的那些話時,他便設計遣人,等著她落罟罷。
冗長的想法於沈南伊來說,不過是沈南寶輕輕眯起眸的一瞬,隨即便聽她道:“方才有個夫人找不見回去的路了,我便領了她一程子。”
一邊說著,一邊沈南寶遞過去了扇。
沈南伊視線落在泥金團扇光華的綢面上,抿緊了唇。
天知道她方才在淨房忍著那味忍了多久,竟是無聊得數起了澡豆,就是想讓沈南寶在外多站會兒,最好是站得腿腳痠麻,才可報先前謝小伯爺,還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