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敵寡我眾亦無計(第1/2 頁)
獄門邊明燈猶亮,方耿一眾見刺客逃走,兩個黑衣人從昏朦的甬道走來,司獄眼珠一溜,身邊侍候的獄卒全都完尾完須,己方足有十數之眾,人多嚇倒鬼,膽氣一粗,喊道:“保護府尹大人!”
兩黑衣人晃眼走至門口,戴面具那人腳步不停,只將袖擺隨意一拂,風勁掃過,便將這一眾人擊暈。
劍客一劍抵住方耿脖側,伸手欲擒他,那戴面具的人低低道:“不必節外生枝。”
兩人進到獄中,一隻金鈸正飛旋著划向幾個天隼,逼得那些紫衣人四散閃避。高慎已沒與那刀客纏鬥,他手臂後背各傷了一道,並不嚴重,只把深紫袍衫染得血跡斑斑,此時周邊聚著十數個天隼,好幾個與他一樣掛了彩,地上橫七豎八也倒了十來個,獄中懸著數盞壁燈,昏慘慘的黃光照著一地血腥狼藉,與甬道上同樣慘烈,顯然也是經歷了一番惡鬥。
那刀客三人身手雖高,奈何蟻多咬死象,各自都負了傷,刀客後背被刺了一劍,使鈸那個肩部被重擊,一條左臂軟軟下垂,只能單手作戰,赤手那位反倒好點,只是腳踝似被尖刺利勾刮傷,右腿也被劃了一刀,但都只是皮肉外傷。三人瞥見戴面具那人,手下各使出了重招,圍攻的天隼被逼得難以近身,三人趁機脫開,退到面具人身旁,赤手那個低聲說了一句:“不在死牢裡。”
這人進到黑獄裡,與天隼只鬥了幾手,便闖向那木板道盡頭,下斜階那一層去。他雖不拿任何武器,拳掌功夫卻極了得,那一雙手掌更是練過鐵沙掌一路的武功,皮肉堅韌,掌勁剛硬,尋常刀劍水火難傷,他身上還攜有帶突刺的黑金指環,遇強敵時往指上一套,若被他驟然擊中,不粉身碎骨,也得生受一記血淋淋的黑手。死牢那一層還有幾個守衛駐崗,被他面門胸膛一掌一個,拍得血肉模糊。這黑獄裡的牢房鑰匙,劫獄前他們已謀得,他將那虎牢門開啟,哪知一進去沒踏對方位,地下鉤鏈絞足,險些被機關陷住,全憑手上硬功夫生生拔出了鉤刺。他在死牢裡搜了一陣,沒搜到所找之人,衝上來往重犯牢中檢視,又被天隼糾著廝殺。
戴面具那人目光透過兩個黑洞冷森森望向聚攏的天隼,低沉道:“在他們手裡,拿人!”
高慎被三個蒙面人堵在這獄裡廝殺,心中已猜到他們目的,此時見敵方竟又來了兩個生手,外面天隼不知生死,他家公子更不知如何,驚憂之下,卻依然很沉靜,心知想從這五人手裡闖出獄去已不可能,更不願被他們擒獲,於是與一眾聚攏在身邊的天隼兵器橫胸,慢慢向刑訊室那邊退去。這當下高慎只能作兩點打算:第一,韋武只有幾人,必須與他會合,協力守住人犯。第二,以楊牧風為要脅,逼退敵人。
那刀客劈去一刀,眾天隼合力撲擋,那人受傷力衰,這一刀之勢大不如前,竟沒能傷得他們。劍客挑劍刺殺,高慎橫刀截去,身邊一片刀劍隨即如有默契地擊向那劍,那劍客劍勢忽然凝滯,似乎氣力不繼,那一下竟也攻之不進。使金鈸那人皺皺眉,此前他單鈸掃敵,不如雙鈸能呼應,不是被避開便是被數人撥走,頂多震傷一兩個,不易奏效。赤手那個雙足負傷,此時但覺足下沉重發麻,轉動遲滯,顯然那鉤上下了藥,他將小腿幾處穴道封了,吞了顆解毒藥,一時也不能縱身入敵群擒打,欲隔空發拳,這幫七損八傷的天隼要麼四散躲閃,要麼恐難捱住他拳勁,不好生擒活捉。
幾人略一遲疑,各自都心念一動,正想聯手打配合,速戰速決,面具人忽冷笑一聲,出手抓去,眾人只覺燈火下彷彿一點蠅影晃動,那人手掌已如葵扇罩到高慎面前,高慎一瞬間腦中空白,完全不及躲閃,那手掌卻倏忽退去,就如一個幻影般,不見所蹤。高慎駭極,轉眼望去,那人卻只是冷眼看著他們退向牢獄另一頭,一步步逼過來,不再動手。
高慎心知這人要他們引路尋人犯,卻也無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