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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厚重夾塵的捲軸幾乎掉落地上,再拿不住。
平遠二十一年……正是他母親意外過世的那年。
薛晉怔神站在這陰暗室內,只覺心底冰涼。嶽肖說的話……並不是假的。他的父親真的為了升官,害死了他的母親。
他捧著捲軸,像捧著什麼千斤重物,駐足原地,怔愣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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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都沒有金書的半點訊息和蹤跡,阿古坐立不安,夜不能寐,臉色差得連薛康林這甚少關心子女的人都看出來了,接過她奉的請安茶,問道,「那叫金書的孩子還沒找到?」
正是早上請安的時候,滿屋都是薛家人。見一家之主竟問起個下人來,好不奇怪,紛紛往她看去。
阿古答道,「還沒有。」
薛康林說道,「那就再派多幾個人去找。」說罷,象徵性地喝了一口茶,算是喝過兒媳敬的請安茶了。
阿古這才起身退到一旁。大戶人家規矩多,每日晨起請安是免不了的,她身體已好,洪氏又暗示她不可驕縱,便又恢復了規矩。這倒不是壞事,因為那不是普通的茶,而是一杯毒茶水。
她用餘光看向薛康林,眼底已起了些紅色血絲,約莫到了明天,他就要一日比一日頹靡,不知不覺中就被奪了性命。
又過了幾日,快到臘月,洪氏發現薛康林身體越發不好,心裡十分不安。這日傍晚趁丈夫還未歸來,讓薛升過來涼亭說話。
薛升正要出門,本不想過去,聽母親說有急事,這才提步。
洪氏抬手屏退下人,拉了他說道,「你爹這兩日夜裡總是咳嗽,早上還咳出血來了。每逢寒冬臘月,不就有許多人熬不過去麼?為娘擔心你爹也如此。」
薛升聽得奇怪,「孃的語氣聽來好像並不擔心?」
洪氏眸光冷如寒冰,「為何要擔心?你爹那樣狼心狗肺的人,娘是不指望了。娘唯一盼著的,就是你們兄妹二人好好的。」
薛升笑笑,「還是娘疼孩兒。」笑意未消,他已心生一計,「娘……如今爹他不能有事,萬一他真沒了命,薛晉可就承爵,變成侯爺了。」
洪氏嘆道,「那又能有什麼辦法,本來變更承爵的人就不是件小事,是要上報朝廷的。」
「讓爹寫個遺囑,細說此事,向聖上求情不就行了。」
薛升聲音淡漠,洪氏隱隱聽出話裡的意思來,待她想通後,好不吃驚,「我兒,你難道想找人假冒你父親寫遺囑?萬萬不可,即便字可以仿冒,你爹的印章又去何處仿冒?」
「爹的印章在何處?」
「娘也不知道。」洪氏本來還不願謀害親夫,可答了這話,卻覺悲涼,語調微顫,「嫁給你爹二十餘年,為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娘卻不知你爹最寶貴的印章在何處……看來你爹真的是從未信過我的。」
薛升趁機安撫,更讓洪氏動容,這世上也唯有兒女是信得過的,丈夫不過是一起過日子的罷了。
「娘,爹要是再病糊塗了些,就去偷爹的印章吧。」
洪氏微微恍惚,手上緊拽帕子,終於是點了點頭。
薛升微松一氣,今日起他便去拿銀子賄賂族中長輩,在在朝廷上說話有些分量的人身上下點功夫,待父親死後他便拿著遺囑呈給聖上,到時哪怕他不能做侯爺,也不會讓薛晉好過。
他將母親送回房,又提步往外走去。自從那日將金書從溫香樓帶走,就沒去宅子裡見過他。如今阿古已頹靡不振,接近崩潰,待他去看看金書,回來便跟阿古提這事。
用她的身來換她視為親弟的人,這買賣她不會不答應。
想到這裡,他已覺喉嚨微幹。上了馬車後他才想起那日方為問過他是不是在溫香樓帶走一個男童,他稍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