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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肖是殘害朝廷命官的重犯,得罪的還是薛家,這幾日有那麼幾個人想進來見他,都被衙役擋在了外頭。今日若非是薛家公子親自來,衙役也不會放行的。
此時嶽肖正坐在用幾塊木板搭建的床上,像在打禪,低低念著什麼。
「嶽肖。」薛晉叫了他一聲,便見他緩緩抬頭,似乎是看見了阿古,眼立刻瞪圓。他伸手將阿古拉到身後,盯著牢中人說道,「你找我要說什麼?」
嶽肖被關幾日,亂發蓋臉垂落,十分狼狽,說是形容枯槁也不為過。他緩緩下地,走上前去,仔細看他的臉,忽然笑了笑,「你長得可真像……你母親。」
薛晉微微蹙眉,「我只能停留半柱香的時辰,有話快說。」
「半柱香?你們薛家人要在這待一天,也沒人敢說半句不是。」嶽肖不急不緩,說道,「我說你長得像你娘,不是因為我曾在你爹房裡見過你孃的畫像,而是因為……我親眼見過你娘。」
薛晉一頓,「你見過我娘?這怎麼可能。」
嶽肖笑笑,「你以為我和你爹是在京城認識的?在濱州時,我便去過你們薛家,那時你才半腿高,長得十分機靈。」
年歲久遠,薛晉完全不記得了。
「你知道我為何去你們家?我是去給你爹送口信的。」嶽肖盤腿坐在地上,繼續說道,「先皇在位時,你應當聽過一個權力權傾朝野的家族。」
薛晉目光微斂,「邵家。」
阿古略意外,邵家?那不是和薛晉母親一個姓氏?
薛晉說道,「雖說我外祖父姓邵,但不過是分支罷了,邵家的勢力雖大,我外祖父卻並沒得過任何幫扶,甚至早就沒有跟本家往來,而是長居利州。」
「誠然如此,可你母親到底是姓邵。」嶽肖笑了笑,「邵家日漸跋扈,氣焰囂張。先皇終於決定對邵氏一族下手,一夜之間邵氏一族問罪斬首,京城勢力瓦解。而吏部當時正好要為你父親升官,誰想……卻得知你母親姓邵,還就是邵氏分支。」
薛晉長眸緊盯,嶽肖依舊說得緩慢,「而我當時剛好路過京師回青州,你應當記得去青州得經過濱州,你爹一個舊同僚便託我去給你爹送口信,告知他此事。我便和他說了吏部考核的擔憂,第二天我離開濱州,還沒回到家,就聽說……你娘死了。」
「住口。」薛晉冷聲,冷眸緊盯,「你的意思是我爹為了功名利祿,將我娘殺了?」
嶽肖笑了笑,「我可沒有親眼看見,只是人之將死,突然想起這件往事。總覺得得告訴你。只是……」他笑了笑,「你可聽過『殺妻求將』的典故……」
阿古只覺那四字一出,薛晉身體微晃。她伸手輕纏他的胳膊,挨著身怕他站不穩。殺妻求將的典故她也知道,《史記》有記,吳起為了取得魯國信任,不惜殺死魯國視為敵國的齊國妻子來獲取將軍一位,以示他不親附齊國。
吳起雖然是名將,也是聞名的變法家,可是他殺妻求將一事,卻讓後人唾棄。可世上難保不會有第二個吳起,依照嶽肖的口吻來判定,那薛康林便是第二個吳起……
薛晉一直不願信父親是殺死母親的兇手,雖說他在母親在世時便和洪氏廝混,背叛了母親,可對絕大多數男子來說,這並不算殘忍的事,只能說是不忠於妻子。母親死後父親再娶洪氏,他也能說服自己不過是一家不能沒主母。
他最不願猜想的便是父親殺了他的母親,更何況如今竟聽了這樣一個緣故。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覺得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阿古去握他的手,只覺手心有了冷汗,雖然他神色鎮定自若,可卻還是能感覺得到他的不安。她還是更喜歡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而不願見他如此模樣。
「後來,吏部得知你母親過世了,你父親又另娶了個無權